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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在美国花了一年半的时间修完硕士学位,她和妈咪讨论后,决定再继续深造。

 一边写论文研究,一边在教授推荐的美术馆工作,她过得很充实很开心,即使过去的记忆偶尔会溜出来作怪,她也可以很快的拋诸脑后。

 换上正式的礼服,苏容子十足的令人惊。眼见彼得的猪哥眼睛又黏在她前,她一瞪眼,史蒂芬马上领命荚篇猪哥兄弟,把自己女友“牺牲”给彼得,担起“六月”苏容子的护花使者。

 虽说是彼得和史蒂芬一手为美术馆筹办的会,但毕竟事关重大,馆长也不好太寒酸,于是请来专业的公关公司打点一切门面。

 一进门,穿着制服的侍者川服务所有宾客,银盘上供应不停的香槟、美食,看这情景,大概是成功了一半。只要彼得和史蒂芬待会儿的研究报告不出岔的话,应该是有希望的。

 可是这样的信心在看到那对父女后,不免去掉一半。苏容子敢打赌,史蒂芬当初打的如意算盘会正好适得其反。

 要不是昨晚史蒂芬一看到她就有如遇上救星般的恳求,双手合什拜托“还不就是彼得害的,他不是跟薇阁艺术学院申请一个研究计画吗?结果审核的主任委员刚好来我们美术馆参观,他就想说要加深人家对他的印象,所以就准备办一个会…”

 “我不干。”

 “不要这样子嘛!虽然彼得对你另有企图,别有居心,可是这次他真的是需要你帮忙啦,我们馆里的女,挑来挑去就你还可以见人…”当下就吃了苏容子一记爆栗。

 “苏珊和裘玲不是女人啊?”

 “唉呀!她们个个眼高于顶,只会用鼻孔看人,其它的都可以作我们的妈妈、了,更何况就只有你对这企画最熟悉。拜托啦,救救命吧。”

 看他可怜的份上苏容子才应允“就这么一次。”

 没想到…

 “史蒂芬,我必须先离开。”

 兴奋过头的史蒂芬看不见她的焦虑“胡说!你一定要留下来看我怎么表现,我答应一定不让彼得再騒扰你。”

 “不是这样!史蒂芬…”可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

 “我运气真好,约翰主任正朝着我走来了,我们得跟他寒暄一下,好好拉拉关系…”

 苏容子内心惨叫一声!现在就只能寄望事过境迁,他们不会认出她。

 “约翰主任您好,我是这次向贵学院申请研究金之一的彼得和史蒂芬,我能不能误您一点时间,跟您简短报告一下我计画的重点?”

 约翰主任颔首,彼得马上舌灿莲花的说个不停,根本看不到人家眼里的不耐烦,而这正是苏容子讨厌这个人的原因。或许对他不够重要的对象,他都是拿这高傲态度待人的吧。

 一看到约翰怀疑的病跋蛩杖葑恿⒓囱鹱暗屯犯嚼穹д郏换崛铣鏊矗辉己脖硐值盟淙凰圃嗍叮皇奔湟蚕氩黄鹗裁垂亓?br>
 而苏容子需要的正是这么点时间,她马上借口去洗手间,离开这令人心脏差点停摆的场合。但命运摆明着就是不让她如愿,因为有一个人一见到她就拔高嗓子,专门冲着她而来。

 老天!史蒂芬、彼得,我可是仁至义尽了,万一搞砸,你们可不要怨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妮可漂亮是漂亮,不过那拔尖攻杀过来的气势,苏容子想也知道,没指望了。

 “谁?你说我吗?”试图装死。

 “你别躲了,就是你!上次你当众得罪我爹地,我都还没跟你算账,今天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讨污辱!”

 伸头也是一刀“妮可小姐,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们了?”

 “你说过什么,自己清楚!”

 “我恭喜你画展成功?”

 “你说…”妮可忽然停顿,而约翰也终于想起苏容子是谁了。“爹地,你看这不要脸的女人竟有脸出现在这里!”

 约翰出一脸不屑“你要是有任何破坏这个聚会的企图,我劝你最好打消主意,这次没有人会再维护你了。”

 谁维护她了?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尽量撇清关系,免得史蒂芬、馆长他们被牵连,所以她顺势就想趁机开溜。

 “我只是顺路来这里参观而已,不过既然你们不,我走就是了…”正想走人,偏偏彼得和史蒂芬不清楚缘由,拉住她直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女士是你们的朋友?”约翰主任问。

 一丝乌云突然笼罩下来,她当然马上否认,还频频向彼得和史蒂芬使眼色,偏偏他们却很没默契的回答“是”

 这下真真正正的没救了!

 苏容子知道那个被她莫名其妙得罪的约翰主任,看样子记恨很深的样子,是不可能把钱拨给史蒂芬他们了。

 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最倒霉的事不仅这一桩。

 他出现了。

 妮可像蝴蝶般飞奔去勾着他的臂膀,挥舞着手不知在卖什么是非。

 她直觉的反应则是匆匆地赶在他没来得及瞧见她时,提起裙襬,像逃命似的赶紧冲出门去。

 他没看见她吧?

 应该没有。苏容子心忐忑,压抑不住窜跳的心悸。

 突然一双拍向她的手害得她心跳差点停止,迟迟不敢转身面对现实。

 “六月,你怎么?见鬼也不需要像你一样没命的跑。”史蒂芬吁吁的上气下接下气。

 这抱怨的声音让她释然的软下脚。

 “喂、喂!你不是跑不动要我背你吧?”史蒂芬惨叫,却又关心的蹲下看她一脸苍白。“你还真得很像见到鬼。”

 …。。

 事后,她抱歉的向史蒂芬和彼得解释她和约翰主任的误会,而他们倒是没想象中的失望,或是怪罪于她。

 因为根据他们探听到的八卦马路消息,那个约翰主任别的本事没有,逢拍马一。一般学院不管是升教授、副教授,都得要在几年内有相当的着作发表才够格,更何况是主任。

 而约翰主任却没一项资格符合,连唯一的一篇论文也是抄袭他人之作;更别提开画展了,所以人尽皆知,唯有苏容子不知底细,无心触犯了小人最大的忌,作贼心虚嘛!

 “喂,六月,我们说了半天,你在发什么楞?最近开了家新的中国餐馆,要不要一起去打牙祭?”史蒂芬推推她肩膀问。

 六月是他们给她的昵称,因为她的中文名字“容子”实在拗口,而叫“苏”又被她嫌麻,所以大家干脆以她出生月份当名字喊她。

 “我今天答应要跟我妈咪一起包水饺吃…”才刚提起水饺,就看到史蒂芬嘴口水要滴下,像哈巴狗一样朝她水汪汪地祈求着。

 标准谄媚有所求的德行“六月,想想我多疼你啊,有好吃好喝的第一个都想到要与你分享,有灾有难总是我一肩承担,这样的朋友…”之前受彼得威胁设计撮合过他们一次,六月足足有三个月不跟他们说话,惨痛的经验记忆犹新哪!何况他们那么想念六月妈妈的中华好手艺。简直要痛哭涕忏悔了。

 “好吧,就算是将功折罪,那你们也不能怪我是扫把星拖累你们哦。”

 “安啦!那种人,我也不屑与之为伍,没意思。”

 但彼得却有点舍不得到嘴的鸭飞了“话也不是这么说,反正我们只是要拿到钱做事,约翰主任是怎样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这我也没办法,是你们硬拉着我去的。”苏容子听了不太开心。确实是与她无干哪。

 “别提这些了,反正钱再找就有了,现在我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喂我小小的五脏庙。”史蒂芬摸摸肚皮,垂涎地看向苏容子。

 “好啦!就知道你赖定我妈咪了。”进门,苏容子开心大喊:“妈咪,我又多带了两张嘴回来,你煮的东西够吃吗?”

 笑容可掬的苏智能抹抹身上围裙,忙招呼客人:“别客气,正在等你们回来就可以开动了,去洗个手,我把菜都端上桌。”才走两步,又说:“容子,你有台湾来的朋友来看你,你先去招呼人家。”

 台湾来的朋友?苏容子顿时停下步伐,脸也僵住了。

 等苏智能和史蒂芬、彼得都围桌就绪,才看见苏容子还呆呆的站在客厅徘徊。

 “六月,你不快点,我们开动不等你喔。”史蒂芬是标准的见食忘友之辈,早就对六月妈咪煮的菜了不少口水。

 苏智能也觉奇怪“容子?”

 “没事,是哪个台湾朋友啊?”苏容子干笑打哈哈。

 “妈咪没见过他,好象才当完兵的样子,头发短短的,大概是你哪个大学同学吧。”

 是蕲洛?他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才想到他的名字,蕲洛顶着大平头就出现了,腼腆的看着苏容子。

 “蕲洛!”但说实话,见到他真令人开心。久别重逢呀。

 苏容子的热情,才教他绽久违灿烂的笑容,开心的来个大拥抱。

 “刚退役?”

 “嗯,问了人才知道你在这里。”隔了一年多,那种熟悉的感觉很快又回来了,唯一让他不习惯的是,小蜜蜂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

 苏容子哥儿们似的用力拍他一下“你在看什么?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快来吃饭。妈咪,这是蕲洛,跟我同一所大学,念企管的。嘿,史蒂芬,拜托你停一下叉子行不行?抬起头见一下人吧。见见我朋友,蕲洛。”

 那个叫史蒂芬的始终低头猛吃,金发垂肩,这时才不甘愿的稍微停了下,随便“嗨”了一声,继续大战。

 “真受不了你!别管他,他那个人每次都像恶死鬼投胎一样。”苏容子又气又好笑“这个是彼得。”

 “你好。”蕲洛微点头。方才那个史蒂芬看样子似乎和小蜜蜂很稔;而蓄着一头帅气短棕色发型的彼得,则略微冷淡地看他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他很确定这个彼得一定也对小蜜蜂有着男人的企图,才会有这样打量对手的态度。

 介绍完毕,苏容子边吃边聊“刚到美国吗?”

 “下午的飞机到,我把行李整理好就来找你了。”

 “你要久住?”

 蕲洛一副你猜对了的高兴神情。

 这时彼得才拨空问:“你要来读我们学校?”

 “是啊,请多指教。”蕲洛虽是回答彼得,却是笑着对苏容子。

 “哇!六月,你行情真好耶,还有人大老远从台湾追来!”史蒂芬嘻笑道“彼得,我看你愈来愈没希望了。”

 “你闭嘴!”彼得生气的回骂。

 蕲洛毫不退缩的视彼得摆明的敌意。开玩笑!小蜜蜂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这个洋人来抢。哼!门儿都没有。

 …。。

 “你真的变得好多。”

 以前的苏容子是内敛的,不多与人有所集,即使四年同学,都未必能真正认识她。而现在的她,就像历经淬炼,蜕变成崭新的新女,柔媚中带着俏皮,甚至可以和史蒂芬称兄道弟般的相处而不显局促。

 “这是代表好还是坏?”她歪头问。

 蕲洛捣腮想了一下“好也不好。”

 她打他一下“什么意思?”

 “好呢就是说,我很高兴看到你的新生活过得多采多姿,非常愉快,很适合你…”这样的她更教人心动;独立、为自己追求的全力以赴。“但是一想到你没有我在身边,也可以过得这么逍遥自在,我就忍不住想小抱怨一下。你怎么那么没良心,不说一声就人突然不见?我在部队里朝也想晚也想,每天寄出的信都可以把你以前家的信箱爆,可是你却音讯杳然。”

 说到这个嘛,苏容子只能装傻,希望打混过去。

 蕲洛也不急着追讨旧债“我一等到放假,马上就冲到你的住处,结果附近的邻居说你早就搬走了。”

 她以为至少蕲洛的母亲洛湘云会跟他说,或者是洛碞…

 “你当兵时都没人去看你吗?”

 “有啊,都是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人。如果你指的是我父母的话。嗯,我想他们没那种…嗯,不像普通人一样吧,反正他们知道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而且队里也有他们打招呼要特别照顾我的人。”

 或许吧,这是富裕家庭照顾小孩的方式,一切都用钱或权打点,却没想到去“看”他一下这么简单又容易拉近亲情的办法。

 尽管蕲洛大概习惯了,说得无所谓,但苏容子总为他觉得感伤。

 “好吧,看在你乖乖当完兵,我都没去慰劳你的份上,你在这里念书时,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挤眉眼的打趣:“真的喔,不然你的罪过就大了。”

 “哇!你扯远了吧,还罪过呢!”

 “那当然!我们不是说好,我当兵时你要当我的『垃圾桶』,至少要画个几张图送我,亏我到处跟人炫耀说可以接到『情画』,结果一等,等到地老天荒,我差点没被人笑死!”

 好象是有这回事。

 “新兵训练最,每个人火气都很大。你想想,被人家取笑,就算是很小的一件事,也会卯起火来大打出手,幸好我修养够,才能在退役前维持完美纪录。”半带事实、半装可怜,蕲洛其实已打定主意要赖定她。

 罢开始她还有点替他担心,不过听到最后,她只能说,这个人太自恋了。不过,当兵的确是男孩子人生重大的一个阶段“这样也好,终于有地方可以把你那追求速度爱飚车的坏习惯性一下…”

 “你怎么知道…”说到一半。

 在屋内的苏智能采出头来“容子,去帮妈妈买个洗衣粉,刚才发现用完了,顺便也买高筋面粉好不好?正好晚上我可以先点面团放着,明天我们拿来做点小吃。”

 “好。”苏容子喊了一声,拍拍他“走吧,陪我去一趟超市,顺便看你需不需要添点什么东西。”

 “好啊,车子让我开…”蕲洛兴致抢先道。

 一听到这个,苏容子脸色就乌了半边。以前的惨痛经验,至今心有余悸。

 蕲洛大笑“你别那么没胆好不好?我的技术可是超一的,别人想坐都没得坐呢。”

 “是喔、是喔…”苏容子嘴里嘀嘀咕咕的,半脚软的被蕲洛强迫拉上车,给挤到驾驶座旁,眼呆呆地祈祷他不会又来个赛车。“我们时间很多很多,不用急不用急…”

 蕲洛只是大笑,根本不管她的念念有词,兀自发动引擎…

 …。。

 自搬离台北后,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苏容子已经很久不曾向过去回顾;可是随蕲洛的到来,连他们晚上去超市买个日常用品竟也会碰到她意想不到的人。

 “小蜜蜂,怎么了?你认识那个人吗?”蕲洛推着购物车,边走边注意到大概是两、三个四、五十几岁的家庭主妇对苏容子指指点点的。

 苏容子立即反的否认,并且动作迅速的想往柜台那边走。

 可是看那群女人不带善意地想冲着他们而来,再怎么样,蕲洛心里也有数,于是配合的将所有东西匆匆丢到结帐台,催促店员赶紧结算。

 “对!就是那女人生的杂种…”隐约可听到一些恶言攻讦。

 “麻烦你快点!”苏容子频频催赶着,但是可想而知,那些店员虽然训练有素,但实在不怎么俐落。

 眼见那些找碴的人靠近了,苏容子干脆东西提了,喊了蕲洛一声,连零钱都不想拿回就往外跑。

 那店员以为他们忘了,还好心追过来抓住她喊:“喂,小姐,你的零钱!”

 “好,谢谢。”算了,既然躲不掉,苏容子已有心理准备,也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见不得人似的。

 着闽南语口音,那为首的妇人一脸鄙夷的指着苏容子骂:“我就说在台湾怎找不到你们了,原来是搭上个男人躲到美国来∠天有眼!绕了大半个地球,还是让我碰到你。我告诉你,你那个不要脸的妈妈既然敢抢人家老公,就要遭受报应…”

 “这位太太,讲话要留点口德,何况这里是美国,很难看的。”蕲洛看不过去,身而出。

 “哈!怕难看?我还怕什么?有理走遍天下,在哪里都一样啦,老公在外面跟狐狸精通,就算是美国也没人敢说我不对!”愈说愈激动,还伸手抓花苏容子的手臂。

 蕲洛要那妇人旁的朋友帮忙劝一下,结果更是一团,而苏容子就只是躲,也不回话,也不说什么。

 后来是店家怕影响生意,要他们降低音量,不要拉拉扯扯。为了怕场面更难看,蕲洛要苏容子先出去发动车子,自己先挡一阵。听那些秽言秽语,连他都扯上,还劝他不要被骗了。

 等了一会儿,他见机跑出店外,耳朵被大嗓门震得嗡嗡叫,忙跳上苏容子已等在一旁的车子,快速扬长而去。

 他看小蜜蜂看着前面路况,也不知道是专心在开车,还是不想多说,连手背上的抓痕都没有处理。

 “要不要试试我的口水?很消毒喔。”开玩笑的作势要抹上,才见苏容子出笑容。

 “我没事,这点伤回去再抹葯水就好了。”

 车内再度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苏容子才代他:“回去别告诉我妈咪这件事。”

 他点头,自然晓得轻重,但又忍不住想多知道内情“刚才听那疯女人的口气,她好象以前常去找你麻烦?”

 她瞟他一眼,笑道:“什么疯女人!其实那女人仔细看,长得还清秀的,也有点教育程度。”

 “就只有你还会注意到骂你的人长得好不好看,我看她差不多要歇斯底里了,也许还有点精神病。”

 苏容子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很多女人不就是那样吗?嫁到一个处处留情的老公,再正常的人都会变…就看自己能不能想开了。”

 蕲洛心里已有八成知道那女人在骂什么了,但是苏妈妈的事情也不能都怪小蜜蜂嘛。

 “她以前是不是常这样三天两头去找你晦气?换成是我,早比她先疯了。你以前干么都不说…等等!她姓钟对不对?”原来如此。一等苏容子狐疑的抬高眉,忙转口:“以后如果再发生的话,一定要通知我,我第一个跑去保护你!”

 苏容子很感动,但是有点吃不消的大叫:“还有下一次啊?”都搬到美国了耶。

 “嘿嘿,知道我的用处了吧,今天要不是…”蕲洛看她心情好转,也故意作怪的向她邀起功来。

 这一路闹回住所,几乎把刚才的不愉快都拋诸脑后了。

 “记得欠我这个大人情喔,我可是牺牲相被她这样又抓又挤的耶…”

 “是啦,帅哥,偶尔借别人摸一下又不会少块!”

 蕲洛故意要搔她“那你让我摸看看,看你会不会少块…”追追闹闹的,跑到门口,而停在不远处的一部奔驰,这时刚好打开车门,走出一名俊伟男子。

 “舅舅?”动作可真快啊。

 苏容子煞车不及撞到蕲洛后背,再听到他那一声喊,轰地,脑袋忽然一片空白。

 …。。

 远远就看到蕲洛开开心心的和她嘻笑怒骂,握紧的拳放了又收紧。

 苏容子依然是素净的一张脸,一成不变的白衬衫、牛仔裙,两人拎着购物袋,像是一起刚购物回来。

 月明星稀,她静静的伫立在屋前的玫瑰花丛,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更厘不清再见到他的感觉是惊或是…喜?

 “你在这里很开心?”洛碞突然说道。

 “是很不错。”除了夜深人静时,心底偶尔会浮现些许惆怅。

 他冷哼了声,恶狠狠的模样像是她犯了多罪大恶极的错误,瞪得她浑身不自在,也想尖叫摆这种疯人的安静。

 就在她要开口时,他质问她:“前天晚上的美术馆招待晚会,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跑?”恨不得摆他吗?

 原来他还是看到了她,但又为什么现在才来追问?这时间岂不隔得太遥远了?

 “是吗?我没注意到。”尽管别扭,生着不知名的气,但她就是故意要装作云淡风轻。既不承认怕看见他,也不否认她当时确实是着了慌就拼命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丢脸。

 通常反应那么大,愈代表着在意,可是她不在意他呀,都一离数年,一离数万哩远,她才不要在意他!

 她故意低头去嗅闻玫瑰芳香,不太想搭理他的样子。

 久久没有动静,她狐疑着,然后听到他鞋子踩在地面的笃实声音,她等在那里,听到他投降似的喟叹了口气。

 “你究竟还要跟我玩多久藏?容子。”

 她一听,心发抖着回答他:“我没有玩什么藏…”

 不管洛碞有没有听到她的辩驳,还是继续说下去:“我们都清楚,一开始彼此都是你情我愿的成年关系,但是男女之间能不能继续下去,就要看彼此是不是适合。”

 商业利益、金融脉动、人心的掌握都是洛碞推展的事业,也是最擅长的,而男女爱也是他生活休闲调剂的一小部分。但苏容子却是他最无法掌握的一个人,却也是不需要他费太多心思的一个情妇,因为其它女人要的是钱、是名分、是地位,或奢想他的感情、他的专一,给多少,收多少,这些他都有底,所以那些人不起时间考验就让他觉得厌倦。

 苏容子从一开始就谨守本分,顺从、和悦,举凡他要情妇做的,她不需要他吩咐就会做到,而且该死的一丝都没逾越。一年如此,二年如此,三年仍不变,她没有因为她待在他身边时间久而有丝毫改变,没有要求多一点的金钱,没有要求多一点的特权,更没要求他多一点的眷顾。

 连他都渐渐不耐烦起来。他从没想过久生情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苏容子这个女人就是让他另眼相待。问题是:她呢?她是不是也对他久生情呢?

 可笑的是,蕲洛对她的死心眼才教他愤怒、不安…

 甚至干脆答应她出国念书。不能说他没有企图趁这机会想试着不让她影响他太大,可没多久他就已经投降。

 彻底投降。

 如今他来找她了,可是她回报的是什么?

 看到他像看到鬼,跑得不见人影。还跟男同事叫什么史蒂芬、彼得的,加上蕲洛勾勾搭搭,她就没想过找他,和他好好这样相处吗?

 “我想清楚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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