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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整个潇湘庄一片烘烘,坐在大厅上的任老爷更是气黑了一张脸。

 自从意情跟着唐秋跳下悬崖以来,这已经是第二十一天,他派了大队人马四处寻找,但就是没有任何发现。

 当年意情和意桐为了争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之事,早已传遍整个扬州,此后他们两个,无论哪一个先得到消息,另一个一定会紧追在后,甚至毁了自家的产业也不在乎。

 荒唐!任老爷气得痛捶桌子,恨自己的教子无方。

 他一向不喜欢意情,但无论如何意情总归是他的儿子,而且比起意桐他们,他是个更好的商人,他为人狠又野心,但缺点就是太疯狂。

 意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桀骜不驯呢?记忆中好像是从意桐跌落河里之后吧,他不能确定,他一向不关心他的长子。

 但任家少不了意情是事实。意桐的能力比不上他,顶多能管好自己负责的产业,幸好他的责任心弥补了能力的不足,勉强撑住陶麟庄和易织坊。

 反观意情就不同了。当初将盈波馆交给他的时候,还怀疑才十六岁的他除了一副好体格之外,不可能有多大作为,但他以实力及傲人的成绩厘清他的疑虑。他相当热爱航海,尤其喜欢造船,而且勇于尝试新事物。他的野心带给任家难以估计的财富,去年光盈波馆的收入,就几乎超过其它产业的全部收入,使潇湘庄的名声更为显赫。

 意情是个天生的商人,不择手段,自私够狠,但却败在爱情上。

 他不懂是哪里出错,有个疯狂的长子就罢了,竟连一向老实规矩的意桐也感染他大哥的疯狂,竟然集结盈波馆的船只包围自家的商船,并撞坏港内其它船只,闹足了笑话。

 这一切都怪唐秋!要不是那女孩,意情就不会失踪,而意桐也不会茶不思、饭不想,整天跟着搜索队找个不停。

 找、找、找!他都快恨死这个字。两兄弟打三年多以前就不停地找人,丝毫不知放弃为何物。其实他早已看穿意情对唐秋的思念,而他故意不去点破,因为思念使他更加疯狂的投入工作,在短短的几年内帮盈波馆打下不少新据点。

 而意桐呢?老实的个性使他只会盲目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让意情捷足先登。那个傻瓜!

 狡猾的意情唯一的弱点就在唐秋。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意桐就比他来得理智。

 唉,意情的失踪使盈波馆陷入混乱的局面,少了龙头老大的指示,整个航运也跟着一团,整天有人要货找不到船,搞得他心烦意的。

 “老爷,左司郎中求见。”庄内总管将拜帖交给任老爷。

 “快请。”

 不一会儿,邓子宵瘦长的身影走进大厅,朝任老爷拱手作揖。

 “任老爷。”

 “邓大人,真是稀客。请坐,请坐。”待邓子宵坐定后,任老爷出虚伪的笑容询问:“邓大人可有要事找任某?”通常他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访,必是为了什么事。

 “好说,好说,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听说贵府最近出了点事,特来问候罢了。”邓子宵笑容同样虚伪的答道。

 “还不是意情那个不肖子。”任老爷干脆把话摊开,反正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笑话。“连续搜了二十来天还找不到尸体,也不知他们掉到哪里去了?唉!”

 “任老爷不必叹气,找不着尸体表示令公子还活着,应当高兴才是。”那么一位优秀人才若真摔死了,那可是一大损失,任意情在造船上的天赋无人能出其右。

 “但愿如此。还有唐秋的尸首也一样没找着。”话虽如此,但任老爷仍有些怀疑,没找着尸体并不代表他们一定活着,也许尸体被野兽叼走了也说不定。

 “喔?那就麻烦了。”说着,邓子宵脸上浮现一抹沉思之

 “邓大人的意思是…”任老爷不清楚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葯。

 “老夫有十足把握令公子尚在人间,怕只怕唐秋也一样活着。”

 “何以见得?”任老爷一脸纳闷的问。

 “老夫有一家仆,在两年前曾掉落同样的山谷,但他被岩壁上横生的树枝和右下方的岩救了,并且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最后才找到下山的路。”这也是他今天前来的目的,除了告诉任老爷这个消息外,还要提供一个他们双方均会互利的计划。

 “邓大人的意思是…犬子也可能发生同样的事?”闻言,任老爷高兴得快跳起来,任家的航运有救了。

 “没错。”邓子宵点了点头“任大公子可能没死,但唐秋就非死不可。否则事情会没完没了。”

 他说得对,只要唐秋一天不除,兄弟俩争战的噩梦便一天不醒。任老爷在心里同意的想。

 “不知邓大人有何高见?”瞧他的眼神,恐怕早已想好方法。

 “请任老爷附耳过来。”

 一阵低语之后,狡猾的两只老狐狸便达成共识,并设好陷阱,就等着任意情他们回来跳下去。

 “邓大人,久闻邓小姐蕙质兰心,犬子能够娶做媳妇,真是高攀了!”任老爷语气虚伪的说。

 “哪儿的话。任大公子英俊拔,瓶儿能嫁给他才是她的福气。”这就是邓子宵打的主意。

 潇湘庄是大唐第一富豪,财产多得数不清,而任意情不但是未来潇湘庄的庄主,同时又有才干,任意桐虽然也不错,但比起他大哥仍是差一大截,更何况阴险狡诈的官场也不适合他。任意情不但城府深沉,又够够狠,除了唐秋脑扑住他之外,就再也没有别人。

 对付像任意情那种角色,除了利用他唯一的弱点,恐怕没其它办法。

 “就这么说定了。”

 两只老狐狸各怀鬼胎的笑着,现在只等猎物出现,一出婚好戏便可上演。

 “我们回去好不好?”被抱在他怀中的唐秋哀求道,而愉快的将脸颊贴在她丰上的任意情却笑得贼兮兮。

 “为什么?”要不是她有怕水这个弱点,他还真找不到治她的方法。“我还没帮你清洗血渍呢。”至今他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儿真的成为他的人了。

 “我不要洗了。”她紧缩小腿,以免碰到水。“你只要拧块布给我擦就行了。”她真的很怕水,尤其这里的水又深及部。

 “那怎么行?我一向是负责到底的。”任意情朝她一笑,便往深水区走去,吓得唐秋怪叫连连。

 “不要再过去了!再过去就是瀑布!”

 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出害怕,看得任意情的心情更是畅快。谁教她要夺去他的主动权,还死不肯叫他的名字。

 “我就是要带你去瀑布啊。”说完,他当真抱着她往瀑布走去,唐秋气得猛捶他的背。

 “放我下来!”这个坏胚子,明知道她最怕水了,更何况是瀑布。

 “是你自己说的喔,不要怪我。”任意情作势要放下她,她马上勾住他的脖子,脚缩得更高。

 “你还是抱住我好了。”唐秋这一生从没像此刻这么没志气过,只差没吓出眼泪。

 “水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懂,为何凡事冷静的儿唯独怕水。

 “你管我。”她赌气说道。才不想让他知道她怕的东西可多着呢,她怕水、怕马、怕蛇更怕他。

 直到把自己给他后,她才明白她有多爱他。这感觉对她来说太陌生,也太骇人,所以她死不肯叫他意情,算是自己最后的防线。

 但他却执意突破这道防线,并卑鄙地利用她最害怕的东西──水,来迫使她就范。哼!她才不会轻易认输。

 “我的确是管不了你。”他笑得更贼,也更卑鄙,脚步也更快。“但它可以。”说完,他抱着她走到瀑布下。

 “任意情!”

 瀑布哗啦啦的水淋得她身都是水,她冷得直发抖,只好死命的抱住他。

 “我没听见。任意情是谁啊?”他故意装蒜,气得唐秋抡起拳头又是一阵猛捶。

 “叫我意情。”说完,他的舌尖拨着她的耳内,令她体内又升起一股熟悉的情

 “我不要。”她依然坚持道。

 “叫我意情。”他故意放轻抱着她的力道,唐秋的身体也跟着下滑,得她只好死命地攀住他。

 “卑鄙!”她边骂边勾住他的颈项,原本曲着的双腿也改为环住他的

 “我是卑鄙呀。”任意情倒是大方承认,一点也不以为忤。“我若不下、无,怎么能叫任意情呢?”他边说边轻抚她的圆润,并降低她的身体,让自己的望抵住她的核心。

 “除非你叫我意情,否则我还会继续卑鄙下去。”他慢慢推进,但不深入,用一种缓慢的速度折腾人。

 “我不要。”她的手指紧掐住他的背,忍受身下磨人的快。这人果真卑鄙,否则她也不会栽在他手上。

 “叫我意情。”他再次重复,也更深入一些,但还是有所保留。

 “不要。”唐秋也同样坚持,但身体深处似乎有个声音要她释放自己,别再坚守那道防线。

 “好吧。”任意情故意投降退出她的身子,得不到足的唐秋自然而然的夹紧他。

 “任意情!”她脸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情还是生气,但她看起来美得惊人,他希望能完全释放她。

 “意情。”他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但坚决不认输。不能每次都输给她,那会养成坏习惯。

 “意…意情。”

 她终于撤掉最后那道防线,教任意情忍不住激动。

 “儿。”他激动的冲入她的身体深处,强烈的将种子撒落在她体内。他希望她能怀孕,有了孩子她才能安定,才不会想独自一人云游四方。

 爱上一个不安定的灵魂教他恐惧,他曾失去过她无数次,每一次都深深折磨着他的灵魂。

 在数不清的夜里他独自醒来,滚烫的身体教他不得不去庭园吹吹风,却每每看见荷花而更加疯狂。他命人拔了又种,种了又拔,就怕看见那些荷花会想起她,却又在面对空无一物的池子时,狂吼着要人重新把花种回去,那些狂的日子,到现在他还记忆犹新。

 “你真疯狂。”被瀑布强劲水淋习惯的唐秋,好像不再那么怕水,但她累得无法松开他。

 任意情同样不想离开她,一双大掌扣住她的部,不让自己滑出她体内。

 “我若不疯狂又怎么捉得住你?”无牵无挂的儿拒绝任何束缚,唯有以最狂炽的方式席卷她,才可能圈住她不安定的灵魂。

 “是啊,真败给你了。”她懒懒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你居然疯到派人烧了陶麟庄,用这招遣走意桐。”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的弱点。他的责任心强,绝不会放任自己的产业发生危机而不去理它。”从小在一起生活,还是有些好处的。

 “那你呢?”唐秋好奇的直起身,看着他的脸。“要是你的盈波馆也遭人纵火,你会怎么处理?”

 “那就让它烧。”任意情回答得干脆。“盈波馆没了可以再建,可是你只有一个,一旦失去你,便不可能再拥有。”说完,他深深的吻住她,强烈的爱意教她几乎承受不住。

 “儿,嫁给我。”他语气真挚的说。

 嫁给他?记忆中他似乎常常说这句话,但每次都不是出自真心,这一次呢?这一次会不会有所不同?

 “儿?”她的迟疑令他害怕,她在想什么?是不是又想逃避?

 “嫁给你做妾吗?”为了逃避他过于认真的眼神,唐秋以戏谑的语气试图打发过去。被一个人圈住后半生的想法太骇人,向往自由的她只想恣意飞翔,不想被任何人绊住。

 “你又想飞了。”任意情太了解她,知道她想独自飞翔,但他会让她明白,一个人单飞太寂寞,两个人的天空会更辽阔。

 “我…”他如何猜到的?

 “儿,我不是意桐,我了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自由,想要多看看世界,所以你选择逃避任何想捉住你的力量。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可以陪你一起飞翔,飞领你看这个世界?你以为我的沙船是为谁造的?是为了你啊!在设计它的同时,你的身影不断浮现我脑海。数不清有多少次,我以为你就站在船头,等着我一起扬帆启航,但每一次都是幻影。”

 “你是说…那艘船是为我造的?”再也没有比这更令她惊讶的消息了。

 “你认为呢?”她难得痴呆的样子真可爱,任意情忍不住又亲了她几下。“一大堆的葯箱,屋子的医书,我要那些做什么?难道你从来没怀疑过吗?”

 她是怀疑过,但她以为那是航海所需。“可是…”

 “让我的幻想成真好吗?儿。”围着她的手臂充了力量,明白告诉她从今以后再也别想甩掉他。“一个人飞翔太寂寞了,嫁给我,让我们一起飞。”

 一起飞…

 看着他前所未有的认真,唐秋愕然的发现,失去他自己也飞不起来,在把身体交给他的同时,她的心也一并交给他了。

 若没有他,她真的能飞吗?会不会就像海鸥一样,在每一次短暂飞行之后,总是不由自主的飞回同一个港口,只因为贪恋他的臂弯?

 “别用沉默拒绝我。”他太熟悉她的行为,并且决心不再让她得逞。

 “我讨厌潇湘庄。”过了似乎千年之久,唐秋终于说出一句跟他的要求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但他听懂了。

 “我也讨厌它。”任意情附和道。

 他早想离开潇湘庄,只是一直缺乏原动力。在他心里,他一直不认为那是个家,只是一个权势名利的储藏地,并且尽情利用他的才华以累积更多的财富。

 “我们可以住凭心堂、船上或任何你想住的地方,但先决条件是嫁给我,成为我的子,我孩子的母亲。我不想再活在恐惧之下,天天害怕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我独自飞翔。”这些年的追逐几乎击垮他的骄傲,磨尽他的锐气,就跟意桐一样。

 他明白自己过于小人,手段太卑鄙,也明白意桐爱儿的程度并不下于他。但爱情的领域里容不下同情,多了同情的爱情便无法自私。而他是自私的,他要儿的眼里只有他,心和他融成一体,和他一起疯狂的律动。

 “答应我。”他再一次要求,拥有她的希冀早已超越了自尊。

 答应他吧。在爱上他的同时其实她已失去自由。如果只是身体自由而内心却时时刻刻牵挂着他,那么要这种自由又有何意义?他说得没错,一个人飞翔太过寂寞,不如与他一同翱翔于辽阔的天空。

 “我答应你。”她终于给他等了近四年的答复,微笑地看着他兴奋的脸。“但我们有个大麻烦,这里是深山,我们又飞不出去。”仔细想想,方才的对话只是空谈罢了。

 “噢,这问题交给我来处理好了。”他微笑地看着她充疑惑的脸“不过,你介意帮我处理一些问题吗?比如说…教我‘点疗法’?”

 恶的眼睛和望连成一直线,扣紧她部的大手更是无可救葯的恶,教自诩为华佗再世的唐秋决心仔细教他。

 她夹紧双腿,一双水灵大眼坏坏的回睨着他“没问题,我是大夫嘛。”

 在望的冲刷之下,唐秋忘了对水的恐惧,只听见彼此的息声回在这片宁静的山谷。

 然而,真正的恶却在山谷外,等着拆散这对正耳鬓厮磨的恋人。

 他们安全下山的消息立即传遍整个扬州。凡是听见消息的人都不敢相信他们竟如此幸运,那片山崖不知掉了多少失足的灵魂,而他们两人竟然毫发无伤,教人觉得不可思议。

 唐秋不理会外头那些流言,反正嘴长在人家身上,爱怎么说都随他去,能够回家才是最幸福的事。

 她忘不了一踏入凭心堂的感动。堂内的一草一木,乃至于葯秤子都还好好地摆在原位。她作梦也想不到会再踏入凭心堂,这就像是另一个梦想的完成,而帮她完成这个梦想的,竟是当初毁掉她梦想的任意情。对于这一切,除了说是命运捉弄人外,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任意情充歉意的眼神说明了他有多后悔,拥紧她的双肩颤抖的说抱歉──为过去而抱歉,为她父亲的去世而自责。

 那是另一个她未曾见过的任意情,不再顽劣,不再轻佻,痛苦的眼神有着深深的自责。他发誓要弥补过去犯下的错误,使她的下半生得以完整。

 对她来说,过去的一切已不再那么重要了,曾经怨过他的心情早已消逝无踪。虽然他的手段卑劣,但她就不该负责任吗?她不将事情说出来,一味地隐瞒她父亲,而她爹也瞒着她身体不适的事。原本体贴的举动最后却演变成悲剧的源头,她又怎能把责任全归咎到他身上?

 于是唐秋摇摇头,微笑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事。而紧搂着她的力道更加用力,自耳际传来的声音是最单纯的两个单音──谢谢。

 这两个字代表原谅,代表道歉者的心情,也代表了他们的将来。

 他们决定在她最喜爱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这个决定再一次引起轩然大波。任意情买下凭心堂周围的土地,命人夜赶工扩建庭园,还不忘指示工匠一定要种上荷花。

 “这样我才能赏荷,你也才能倒酒呀。”他笑着搂紧她,语带幸福的说。

 “可是…这样好吗?”她担心的问,这么做必会更加深他和他爹的隔阂。“你爹他不会反对吗?”

 “他当然反对。”他说得潇洒,一点也不在乎。“但无论他怎么吼,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要他放弃儿,除非天地反过来。

 “但是…”

 “放心吧,儿。”任意情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你不必担心我爹会断绝父子关系,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那么笨。”

 唐秋知道他表面说得淡然,其实内心十分痛苦。他一直很在乎他爹对他的看法,所以才会如此热中投入航运事业,为的就是让他爹刮目相看。

 他是做到了,但他爹并未改变对他的观感,反而利用他来累积潇湘庄的财产。过去他甘于被利用,因为他没有任何需要争取的东西,但现在有了儿,他开始懂得为自己打算,但也因而更加强父子间的对立。

 “我还是担心。”她知道他有多在乎盈波馆,只是嘴上不说。

 “别担心,儿。”任意情忧郁的眼神瞬间转为温柔,重新温暖彼此的心。“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任意情,那个疯子,记得吗?”说着,他伸手抚着她的脸,轻轻抚平她蹙起的双眉。“能改变我的人只有你,你是我唯一的弱点,也是我这一生最在意的人,永远不要忘记。”

 任意情知道自己的弱点,也知道数不清的敌人就潜伏在身边,他们动不了他,但却可能伤害儿。于是他派出武功高强的护卫,在凭心堂四周严密戒备着,不让人打搅她的作息。

 唐秋则配合他的安排,尽量不走出凭心堂,每逃讠多晒晒葯草,或到葯房里制葯,再不就看些医书,生活虽无聊却也惬意,谁教她未来的夫婿不是普通人呢。

 在平淡却幸福的日子中,唯一令她感到遗憾的就是意桐。

 从知道他们平安的那一天起,他就赶在意桐回家前出城。他们对他除了说抱歉之外,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如果能够选择,她愿意将自己分成两半,但她不能,她的心全给了意情,这使得她的愧疚与俱增,也许意桐自己也明白,所以宁可选择离开扬州,怕自己伤心也怕她难过。

 为什么爱情一定得是伤害?又为什么她无法爱意桐呢?他温柔、老实又深情,然而她却爱上意情,一个比她更坚持,宁可放弃一切去追逐她的狂人。

 砰砰砰!连续而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唐秋的思绪,她起身去开门。

 “请问你找谁?”门外站的是一位清秀的小姑娘,身旁还站着一个神色焦急的妇人。

 “请问这儿是医馆吗?”妇人语气急促的说,而站在她身旁的小姑娘则是脸色苍白,一副快倒下来的样子。

 “这儿是医馆,但今天不营业。”意情吩咐过凡事小心,千万不要相信陌生人。

 “求求你,姑娘。”妇人哀求道,小姑娘的脸色也愈发苍白。“能不能请大夫出来为小女看诊?咱们打从外地来,途经这里,小女突然喊肚子疼,找了半天也只看见你这家医馆,大夫若不肯看病的话,教我上哪儿去找别的医馆,求求你了!”

 熬人的要求和女孩的脸色教她不忍,但意情的警告也不无道理,怎么办才好呢?

 “我就是大夫,你若不嫌弃,我可以为令千金把把脉,开个葯方让你去抓葯,再往前走就有个葯铺,很容易找的。”经过短暂的考虑,她决定采折衷的办法,一来可避免危险,二来又可以帮人。

 “太好了!姑娘。不,我是说大夫,没想到咱们这么好运,一进城就碰见好人。”妇人感激的说。

 “请别客气。麻烦将令千金的手给我。”唐秋接过女孩的手仔细把了她的脉搏,只是一般腹泻。

 “令千金只是腹泻,抓几帖葯服下就没事了,你请稍等。”

 唐秋马上转回屋内写葯方,然后走出来将葯方递给显然放心不少的妇人。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不客气,你快去抓葯吧。”

 “我现在就去。”

 唐秋所不知道的是,这居然是任老爷子和邓子宵共同设下的陷阱,意任意情就范。

 她也万万没料到,一时的善心竟会为她后的人生掀起轩然大波,改变了她和任意情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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