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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杉浦道馆不算是个很规范的空手道馆,它是专门提供给城市里的那些对空手道有兴趣,又想学来健健身的人的,主要教授的是空战空手道,就是指不带任何护具,徒手直接与对手搏击的空手道,它充分利用人的手脚采用踢、打、固、投等专门防卫术,能在瞬间将对手制服,用来训练人们对危险与生俱来的本能反应。

 杉浦道馆的馆主杉浦尚是个散懒的人,对馆里的事几乎已经到了置之不理的地步,他采取的是相辅教学的方式,就是先入馆的带后入馆的,而他最多在初一十五脸,指点几招。照理说,像他这样不负责任的馆主,应该没有几个人会入馆来学空手道的,但事实相反,杉浦道馆几乎是到了人为患的境地,为什么呢?这就要问他们的馆主杉浦尚了。

 原来,杉浦尚是研习空手道人中的泰斗人物。

 一般空手道的带段是由白带到黄带,黄进橙进水红,水红再深下去,便是棕带。棕带分四级,级数越少,辈分越高,到了一级,才可以考黑带。黑带每两年方可考一次,一次考不到,又要等两年。黑带到了五段以上,才佩红白二的带。到了八段以上,便是纯红。空手道最高的是十段,这十段全世界没几个,在每一派系来说,可算是掌门或长老之类。

 听说杉浦尚道服的带就是纯红的。

 藏匿着这么一个高人的道馆,怎不让人趋之若鹜?

 放工后的叶水茉,单匹马地来到了杉浦空手道馆。这个道馆坐落在S城的边缘,叶水茉本以为会很难找,没想到人刚下了公车,就看到眼前一个大大的标志牌,上面飞扬地写着“杉浦道馆”四个大字,然后是一个墨绿色的向前的大箭头。叶水茉循着箭头的方向走了约莫一分钟,看到了一座式风格的庭院,木质大门上挂着桃木制成的门牌,上有杉浦两字,这看起来更像一个私人宅子。

 叶水茉战战兢兢地推门进去,穿过一个绿色院子,停在内门前。里面烈的打斗声、吆喝声从门里逸出。叶水茉深一口气,推开了门。

 里面的情景很像…真的很像…群魔舞!

 叶水茉口水,看得目瞪口呆。偌大一个房间,原木的地板,被磨得光洁照人,清一的白色道服,一对一地扭打在一起,吆喝声和汗臭味一同向水茉袭来。

 就在叶水茉踌躇着要不要踏进这个魔窟,一个梳着辫子的大眼姑娘来到了叶水茉面前。

 “你就是那个白莜祖介绍来的?”眼睛里闪着寒光,口气很不友善。火!最讨厌那些关系来人情去的,这里都要人口爆炸了,还挤进来,头痛死了!几乎是负责整个杉浦空手道馆的沈钟鹤,忙得快要断气,脾气自然也差了。

 叶水茉缩了缩肩膀,红着脸点了点头,她怎么觉得自己很像个犯人?

 “什么名字?”沈钟鹤抿着嘴,声音是挤出来的。

 “叶水茉。”开始接受审讯了。

 “那么多念叶的字,那么多念水的字,那么多念茉的字,我怎么知道你那名字怎么写啊?”沈钟鹤沉着脸,烦烦烦!她怎么那么倒霉会找来这样一个工作?想起她那个只会衔着一抹要死不死的笑,对她说“这些事你决定就好”的混账老板杉浦尚,她就有杀人的冲动。她只是打工的好不好!沈钟鹤很无力地等着叶水茉的回答。

 “念水的好像只有一个字啊?”叶水茉很迷茫,念水的是只有一个字啊,她大学是念中文的,没理由会不记得还有其他字是念水的啊?

 “喝!”突然一记掌劈到。

 叶水茉吓得膝盖发软,眼看着就要砸破她的头盖骨了。

 沈钟鹤头也没抬,只是眼皮动了一下,就一个反手,将那来掌轻轻松松地挡开了,看得叶水茉一愣一愣的。

 “没长眼睛啊!”沈钟鹤暴喝,一双眼睛凶光毕地看着眼前这个打偏动作的笨蛋。

 下一秒,这个系白色带的学员,煞白着脸跑远了,躲在角落去惊。哎呀,吓死人了,他竟然惹到了这个猫妖。

 “那个水…”叶水茉壮着胆,与沈钟鹤继续被打断的话题。

 “水,水什么啊,把你的名字在这里写下,然后自己去那边换上白色带的道服。”沈钟鹤命令式地说完,扔给水茉一支笔,和一本学员登记册。

 叶水茉连忙拿过来写好。

 沈钟鹤接过来,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那个…”叶水茉还有好多问题啊,换完衣服她要怎么做啊?谁来教她啊?

 “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换衣服?”沈钟鹤回过头来,吼水茉,吓得她连忙跑去更衣室。

 而沈钟鹤却抚着额头,发出一声痛哭的呻,叉着,在心里咒骂起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乐的杉浦尚。

 从更衣室出来的叶水茉,一身雪白的道服,看起来格外的清新俏丽。她皱着眉头,四处张望,希望可以看到刚刚那个很凶的女孩。

 但是,她的面前除了杀来杀去的一对对人儿,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了。她很想找个人来问一问,却又不敢开口,连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家都那么凶了,那些不时暴喝出声的高手们她怎么敢惹!

 叶水茉就这样茫茫然地站在角落里,看着大家在拼命地拳来脚往,看得她也心了。要是哪天她也有了一身武功,三下两下就能把人打败,那有多好啊。

 叶水茉的眼睛开始涣散,她自动进入了梦境。

 梦境里,她一身白衣胜雪,风度翩翩,周围是一圈来杀她的蒙面人,只见她脸上绽开着自信的笑,高声说道:“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给我一起上吧。”比楚留香还帅。

 蒙面人蜂拥而上,叶水茉漂亮地一个回脚踢,顿时倒下一片,然后转身,出拳,又倒下两个…

 哇!太了,太了。叶水茉眨眨眼,从梦里醒来,磨拳擦腿,恨不得马上找个人和她对打。

 罢好从对面走来了一个系白色带的学员,叶水茉眼睛一亮,了上去。

 程屿恒打量着眼前这个拦住自己的人。

 吧脆利落的短发,炯亮的黑眼睛,小巧的鼻子,抿起来的粉红嘴看起来却有一股倔强,左脸上有一颗豆子大小的痣,给白皙的脸增添了颜色,看起来充灵气。程屿恒视线下移,看到了一个瘦小的身躯包裹着雪白的道服,很可爱,像一朵不起眼但惹人怜的白色茉莉。

 叶水茉急着拦住他,而没来得及看清这个相较于她瘦小的个子而显得异常拔高大的男子。她只知道他和她一样系的是白色带。

 “我来和你对练。”叶水茉挽起袖子,出白的手臂,神色却是豪迈的。

 程屿恒脸上有一抹兴味的轻松笑容“你想和我怎么对练?”他很好奇眼前这朵不怕死的茉莉花。

 “当然就像他们一样啊,你也是新来的吧?”叶水茉问。

 程屿恒不置可否。

 叶水茉已经等不及地攻上一拳,还是刚刚她站在角落里看来的,现学现用。

 程屿恒轻巧地一个回避,就轻易地躲过了。叶水茉不死心,提起一脚,很有声势地踢过来了,却看到他好像赶苍蝇似的,将她的脚格下,她急忙又攻出一个凌厉的拳头,却又被他巧妙地避过了。叶水茉不信,大家同是白带级的,就不信能差多少,她斗志一来,又攻出一拳,紧接着右脚也踢出,她借着自己灵活轻巧的身子,抓住进攻的优势,想速战速决。

 程屿恒看着叶水茉的花拳绣腿,很好奇她这样的身手怎么敢跟他这个陌生人贸贸然地就动起手了。他陪着她玩了几招,然后很不留情面地…

 叶水茉还没明白她的手是怎样被他钳住的,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她整个身子一晃,人已经飞起。

 程屿恒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叶水茉躺在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做到的?”叶水茉顾不上被摔痛的背,爬起来就瞪着程屿恒问。不可能啊?大家同是系白带的啊!

 程屿恒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睛放着异光的瘦小女孩,没来由地一阵喜爱,是看到一只傻头傻脑的小白兔的喜爱。

 “你笑什么啊,快说啊?”叶水茉急了,跺了跺脚。

 真的好像一只兔子!程屿恒笑容扩大。

 “别笑,别笑啊。”叶水茉懊恼地抓抓头发,她不会他的那个招式真的有那么可笑吗?

 程屿恒已经笑出声了,略显得黑的脸被这笑衬得涸啤很英气。这时他的眼角瞥见穿过窗外走廊的好友的身影,撇下叶水茉追了出去。

 叶水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了,耳边还留着他朗的笑声,她抿紧嘴,有那么好笑吗?她烦恼地扯扯身上的道服。

 第二天,叶水茉下班后,又去了杉浦道馆,换好衣服,她就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找昨天笑了她很久的那个人。昨晚她回去后越想越气,气到她整夜没睡,研究了一个晚上的空手道。这次她一定要打败他,她提醒自己。

 可是,她找了很久,找到眼睛都被屋的白白的身影花了,还是没看到昨天出现的那个脸黑黑的家伙。她站在那里,百无聊赖,看着场内一对一对地打得好,就她一个孤零零的,又没人陪她练习了。

 这是什么鬼道馆,竟然就这样丢着她不理不睬,连个教人的老师都没有!叶水茉闷闷地想着,拿脚踢着地板解闷。

 一不小小,踢到了从旁边走过的人。

 “没长眼睛啊!”很熟悉的暴喝。

 叶水茉抬头,看到了昨天让她写名字的那个长辫子女孩,脸色依然的臭。

 “对不起,对不起。”叶水茉很识相地道歉。

 沈钟鹤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问她:“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能做什么?”叶水茉老实地回答。

 沈钟鹤抚额,心余力绌的无奈,她的手向后一伸,拉过一个人,眼睛没动一次“你陪她练练。”然后迈着火燎的步子走了。

 叶水茉很高兴有人可以和她切磋切磋了,她可是特训了一个晚上的。

 被沈钟鹤抓过来的程屿恒看着磨拳擦腿的叶水茉,不明白自己怎么又会和她对上了。他只是经过这里而已啊。

 “啊,是你啊。”叶水茉倒是很高兴,正好来试试昨晚特训的效果,顺便一雪前

 “怎么,还要和我打?”程屿恒饶有兴味。

 “当然,我要打赢你为止。”叶水茉雄心壮志。

 “哦?你准备怎么打?”程屿恒像在哄一个小孩。

 叶水茉提起脚就踢,她知道空手道要的是速度、力道、韧;要的是苦练,很难有投机取巧的,但是她缺少的就是练习,而且眼前这个人明显的体力上就比她优势多了,所以她要一击制敌。

 这一脚比起昨天确实是进步很多,不仅是速度还是力道的。叶水茉脸上有一抹自信的笑,这可是她练了一晚的一脚啊,绝对霹雳无敌。

 程屿恒一个闪身,简直是毫不费神地就避过了。叶水茉不信,又踢出一脚。她的身子灵活轻巧,把脚踢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赢不了我。”程屿恒磊落地一笑,左手一伸,拇指钳住水茉的脚胫骨。

 叶水茉感觉到很糙的触觉,然后疼痛传入神经。但这不是她惊讶的原因,她诧异的是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松地就抓住她的?!

 “你、你怎么做到的?”她又傻傻地问。

 程屿恒放开手“练出来的。”他半真半假地说,有点怀念她昨天兔子一样跺脚的可爱模样。

 叶水茉低头看他的间,没看错啊,那里是系着和她一样的白色带啊。难道是她太烂了,实际上系白色带的也是很厉害的?她一阵挫败。

 程屿恒看着兀自烦恼的叶水茉,看着她白皙的小脸蛋写困扰,左脸颊上的那颗痣似乎都在泛着愁,那么的惹人疼爱。

 “你叫什么名字?”程屿恒不试曝制地问。

 “叶水茉。”水茉很自然地回答,突然想起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个女孩问她名字,她说了以后,却招来她一顿质问:那么多念叶的字,那么多念水的字,那么多念茉的字,我怎么知道你那名字怎么写啊?想到这,她很乖地补充“是树叶的叶,水的水,茉莉的茉。”

 听着她小心地说自己的名字,她的嗓音脆脆的,的,听得程屿恒心里一阵莫名的心动。

 “原来真的是一朵茉莉花啊。”程屿恒玩笑地说。

 “啊?”叶水茉抬起头,却被一双带着笑意的漆黑眼睛吸引,这还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看他。她记得他的脸有点黑,但那是很刚健康的黑,他有一双深刻的漆黑眼睛,看起来充正义,拔坚毅的鼻梁,轮廓清晰的形,笑起来一口雪白的牙齿,和关不住的朗。一身白色的道服穿在他身上是那样的拔磊拓。

 叶水茉看得脸热热的,这个和她打了两次的人还真是好看啊。

 “我要走了。”程屿恒扯扯她的脸颊。

 叶水茉一阵剧烈的心跳,他糙的手触碰在她脸颊的感觉竟让她心神一。这个男人,她甚至连他的名字还不知道!

 这之后,叶水茉更勤奋地练习空手道了,道馆每到一个时刻,就会有集体练习基本功的,他们站猫足立姿足足站半个钟头,然后练踢腿,而且要低姿势,前踢一百下,左脚踢完,再踢右脚。左右脚踢完,再踢侧踢侧踢踢完,再踢转踢,不厌其烦地练着,永无止境地练着。

 有时候叶水茉会被这踢脚折磨得想马上就放弃,但一想到自己说不定哪天就可以把那个男人打败,就舍不得放弃了。

 手两次后,她又断断续续地和他了三次手,他不是每天都会来的,好像很随,想到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她简直就是在守株待兔,但是令人沮丧的,不论叶水茉怎么努力,不论她的进步有多快,总是轻而易举地被他击败。

 这次,她特意跑去请教了空手道黑带的白莜祖,然后白莜祖很义气地教给她一个必胜的办法。

 白莜祖说,与人对敌时,自己的两只手或一只手离身子不能太远,因为腋窝的“攒心”是一个致命伤。从那儿用“凤眼”或“鹤凿”打进去,直攻心房,效果惊人。所以,白莜祖要她仗着自己是新手,可以在对手毫不防范下,使对手伸手出来,然后她直攻人家的“攒心

 白莜祖的这番话,听得叶水茉糊里糊涂的,她一点也不知道什么,什么凤,什么鹤的,气得白莜祖大骂笨蛋,又无可奈何地示范给她看了几遍。

 叶水茉站在场内的一角,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等着程屿恒的出现,这次她不可能再输给他了,水茉暗暗发誓,被程屿恒燃起的斗志已经越积越高。

 等了很久还是不见他的身影,叶水茉有些气馁了。看来他今天不来了,叶水茉无聊地踢着地板。

 踢着踢着又踢到人了,以为又是那位凶得可怕的长辫子姑娘,叶水茉连忙点头哈地说对不起。

 “懂礼貌的啊。”

 是叶水茉等待已久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张英俊的笑脸。

 没来由地她先把自己的脸烧红了,该死的,她对英气人的这类帅哥没有免疫力啊!

 “这次我一定要赢你了。”叶水茉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她的目的是打败他。

 “每次都输,还那么有信心,说你是盲目自大,还是锲而不舍好呢?”程屿恒故意烦恼地说,取笑大于赞美。

 “废话少说。”叶水茉闪电般地出拳。

 白莜祖说,打架时要眼明手快,对方近来的时候不要慌。

 叶水茉不慌,她近程屿恒,经过训练的拳头看起来虎虎生威。

 程屿恒脸上依然是轻松的笑,一一隔开水茉的拳头,终于陪她玩够了,他出手抓住水茉的左肩,就要来一个过肩摔。

 等的就是这一刻,叶水茉抓住时机,按白莜祖教的方法攻击程屿恒的心房。

 程屿恒还是吃了一惊,黑眸一暗,她从哪学来这么狠毒的招式?他突然提脚,在叶水茉还没攻到,就已经将她撂倒。

 叶水茉躺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这一次,她被摔得好狠。

 她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心情沮丧,白莜祖不是说这招必胜的吗,为什么又失败了,是自己太弱了吗?

 “痛了?”程屿恒口气不善地问一脸痛苦的叶水茉。

 “当然痛了,被那么用力地摔在地上。”叶水茉委屈地说。

 “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招式了。”程屿恒命令,语气减缓。

 “当然不用了,又打不赢你。”叶水茉被摔惨的背,又低喃“白莜祖那家伙,竟然说大话骗我,还说必胜呢,结果输得我更惨。”

 “白莜祖?”程屿恒眯起眼,他听到了。

 “嗯,为了打败你,我特意请她教了一招的,她好厉害的,空手道黑带呢。”叶水茉毫无心机地说。

 “那个女人还是那么狠啊。”程屿恒讪笑。

 “咦?你认识白莜祖的吗?”叶水茉惊讶。

 “算是吧。”他可是她的头号敌人呢。

 “屿恒?”他们之间加进一个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屿恒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好友杉浦尚的问题,说实话,连他自己都有点难以相信,自己会在这里和叶水茉玩了那么久。

 “我们在练习对打呐。”叶水茉倒大大方方地说了。

 “练习对打?”杉浦尚看了一眼瘦小的叶水茉,像听到什么大新闻。

 “嗯,不过,他好厉害的,我都一直打不赢他。”叶水茉完全没听出杉浦尚的不可置信。

 “你一直都打不赢他?”杉浦尚转头去看程屿恒,却看到他的老友虚弱的笑,这很有趣。

 叶水茉看了看这个很喜欢重复她的话的奇怪男人,这是和程屿恒完全不同的一个男人,他的脸比较白,看起来很温和,却蕴含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霸气,但他的眼睛却是淡泊的,很矛盾的一个人。

 “你想打赢他?他当你的师父还绰绰有余呢?”杉浦尚笑起来,俊美的脸上显得懒散。

 “师父?”叶水茉一脸糊涂。

 “没错,你快叫他一声师父吧。”杉浦尚很有兴致地想玩一玩他的好友。

 “杉浦。”程屿恒用眼神制止,他可没心情收个徒弟。

 “他上系着的不是白色带吗?”叶水茉不明白了,他只不过是个白带的啊,是初学者啊,虽然比她厉害了点。

 “上系的并不能代表他的实力。”杉浦尚讲得很明白。

 “那他的实力是什么?”叶水茉傻气地问。

 “和我的一样。”杉浦尚很有耐心的。

 “和你一样是什么?”叶水茉毫不配合。

 “吓,你竟然连我都不知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的?”杉浦尚故意板起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好心情想玩玩她。

 叶水茉下意识地就往程屿恒的身后靠,哇,这人!不知道他难道犯了死罪了?

 “看来你这个馆主,也不怎样啊。”程屿恒幸灾乐祸地笑。

 “馆主?你是馆主?”叶水茉像看到一个怪物。

 “哎,你这个样子真是打击我的自信啊。”杉浦尚受伤地说。

 叶水茉急了“我不是故意不知道你是馆主的,实在是馆主这个人太少来这里了。”惊觉话里的不妥,叶水茉又摆起手来“不是不是,我是说,我不知道你不是馆主很正常的,你不要受打击好不好!”语气里竟然有孩子的稚气。

 “哈,屿恒快点收她为徒,她多好玩啊,以后你也不需要天天跑我这里了。”杉浦尚突然说。

 “可以考虑。”程屿恒也笑,她真的好玩,刚看着她就觉得好玩。

 “喂,你还不快点叫声师父,千载难逢啊。”杉浦尚提醒有点转不过弯的叶水茉。

 “师父?”她困惑地叫。

 “哦,她叫你师父了,今天我就做你们这对师徒的证人好了。你,拜师成功;你,收徒成功。”杉浦尚不容置疑地下结论。

 叶水茉看看程屿恒,再看看杉浦尚,头脑一片混乱。

 她再躲,没想到,旁边还有一只脚等着她,于是她被很不客气地踢飞了。撞在墙上再弹飞到地上的叶水茉,顿时眼冒金星,手肘、肩头、股一阵生疼。

 胖子氓走过来,拎起她,像扔一件垃圾,将她朝巷口扔去。

 叶水茉觉得脖子和脸颊也疼起来了,她想起白莜祖经常说她的话:哪天连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哦,她大概是被摔死的!

 她眼角的余光见到三个氓的毒手伸向了如小绵羊般脆弱的学生妹。

 “不要啊!”她挣扎着喊,比学生妹那惊惧的低喃声强悍多了。

 “那白痴还真是顽强啊!”瘦子不耐烦地低咒,朝叶水茉走来。

 不,不要再扔她了!水茉在心底悲戚。

 闭着眼睛等了三分钟,却只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和渐行渐远的几声嚎叫。怎么回事?叶水茉偷偷地睁开一只眼。

 一张帅气的脸毫无防备地落入她的眼眸。

 “师父!”叶水茉尖叫。

 “还有脸叫我师父!”程屿恒恶狠狠地说,把叶水茉从地上拉起“你是傻瓜啊,我教你的招式呢,都忘了吗?”说来就气,他不过是这几天忙着一个案子没能去道馆,没想到他这个徒弟就烂成这样了,连几个混挥诩撂不倒。

 叶水茉心虚地低下头,眼睛只敢看地上的石子,她真的好笨啊,竟然还被师父撞见,他以后大概也不会教她了吧?

 程屿恒看到叶水茉的衬衫有几处被擦破了,挽起的袖子下出的白的手臂,也擦伤了,要命的,连额头都红了一块。程屿恒越看火气越大,那些人渣,他应该多赏他们几拳的!

 程屿恒拉起还在低头忏悔的叶水茉,转头对还处于惊吓过度状态的小女生吩咐:“快点回家去吧,以后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偏僻的小巷子。”

 小女生点头如捣蒜。

 叶水茉看着怒气冲冲的程屿恒的侧脸,那麦色的脸还是那么的英气,此刻却蕴藏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怒火,如果这时的程屿恒回头瞪水茉一眼,她一定会心脏停止跳动,比被三个氓群殴还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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