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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凌东?!你这是…怎么回事?”瞪着眼前的男人,元宵脸上的表情是怔愣。

 今天的他,和平常“很不一样”呢!

 帅气的俊脸挂上一副银框平光眼镜,以往杂乱的及肩黑发经过一番修剪,此刻也中规中矩地服贴在颈后。

 敝了,凌东不是一向自豪于双眼置中的标准视力吗?怎么会有兴致扮起平口中嘲笑的书呆子了?

 再看看他一身有别于以往的打扮,过去大剌剌随惯了的穿著,今天却被一套斯文优雅的水蓝色衬衫配西装给取代,瞧,他还很书卷气的将一件米衣披在肩后,这模样、这模样--

 “噗,凌东,你不会是『冬季恋歌』看太多了吧?”忍不住笑出声,元宵怀疑地问道。

 要不,这男人干么一副从电视里走出来似的优质师杀手打扮啊?

 最令人震惊的是,他居然牵了一辆脚踏车?他竟会舍得放他的爱车霹雳火在一旁纳凉,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冬猎鸽』?那是什么鬼?心情不换造型啊,怎么?你有意见喔?”难为情地搔搔脸颊,凌东皱着眉头气回应。

 啧,搞什么?

 汤圆那一副见鬼似的诡异神情,害他觉得丢脸丢到家了,回去非宰了黑仔那个白目军师不可。

 “这、这就是你的新造型?”

 微微颤抖着角,元宵好努力才脑扑制差点逸出畔的笑意,美眸上上下下打量起凌东“焕然一新”的装扮。

 呃,基本上不能说这造型不好,只是,只是--

 这和他的调未免太不相称了吧?

 就像是把贵宾狗可爱的娃娃装,硬是套在凶悍帅气的杜宾犬身上,那感觉怎么看怎么怪,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喂,你居然在偷笑?你知不知道把这辆车上来费了我多大力气?”瞥见她窃笑的脸,凌东不地拍了拍脚踏车坐垫。

 他可是为了她,才会把自己搞成这副尴尬的模样,期望老人家看得顺眼,别再找她麻烦耶。

 “是是是,感谢你的用心良苦,只不过…很少人会没事骑脚踏车上山吧?你真的一路把它骑上来?”元宵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哼,这不过是小Case。”帅气地一扬首,果真是得意忘形的杰出代表。

 “是喔,小心明天腿筋就有你痛的了。”皱皱鼻,她不以为然地吐槽。

 亏她还这么为他担心,这男人果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就爱耍嘴皮子。

 “元宵丫头,你又和谁在外头了?不会是那个飚车族吧?”

 正当小俩口即将斗起嘴来,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自袁宅雕花大门驶出,袁汤媛略带不的问话自半掩的车窗内响起。

 “呃,老夫人…”面对老人家,元宵显得有些局促。

 “唷,老太太你早啊。”

 倒是一旁的凌东,像是没听见人家话中的嫌弃,举起右手朝老人家挥了挥,还笑得出两颗虎牙,灿烂直冬日暖

 “你是…”

 扶了扶老花眼镜,过去只曾远远望过凌东几回,对他的印象总停留在不良飚车族,看着眼前推着脚踏车、打扮斯文,活像是从韩剧“爱在哈佛”里走出来的优质高材生,袁汤媛一时间竟认不出他来了。

 “是我啊,瞧我这打扮够帅气吧?你还满意吗?”

 牵着车走秀似的在袁汤媛座车旁晃,凌东帅气地朝车内的老人家眨眨眼,随即又很感慨地耸肩叹息。“为了让你看得顺眼,我可是很有诚意,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把自己搞成这副文诌诌活像是Gay的德行…噢呜!”

 凌东愈说愈离谱,但很快就在元宵毫不留情的狠捏下住了口。

 “搞什么,汤圆?很痛耶!”龇牙咧嘴地痛呼,凌东哀怨瞪向一旁偷袭他的小女人。

 他脆弱的啊,这下肯定要瘀青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啦!”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元宵嗔道。

 凌东撑不过三秒即破功的糟糕表现,再度让老人家板起了面孔。

 “真是,连说话都不象样!元宵丫头,女孩子家没事别跟这种七八糟的人朋友,太随便了!”袁汤媛不地揽紧了眉头,旋即关上车窗示意司机开车走人。

 “喂喂喂,老太婆你说的是什么话?”扬起拳头,凌东火冒三丈地朝着轿车驶离的方向大吼。枉费他一番苦心,那个臭老太婆居然不领情,还敢当着他的面怂恿汤圆移情别恋,要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啊?

 “好了好了,凌东你别喊了,你就是这副冲动的坏脾气,才会老让人误会。”无奈地摇首,元宵拉住他挥舞的手臂叹息。

 “是那个老太婆不讲理耶,我这一身打扮从头到脚可是完完全全Copy当红师杀手的造型,都这样表现了她还不满意,是怎样?”一把摘下架在鼻梁的平光眼镜,凌东发酸的眉心。

 “你呀,就算改变了外表也改变不了内在的脾。什么师杀手?那些婆婆妈妈一见到你顽劣的模样,怕不心脏病发才怪。”元宵嘟囔着。

 就某方面来说,这男人也的确称得上是“杀手级”人物了。

 特别是令人头疼的那种!

 “什么啊?连汤圆你都这样说。”气闷地撇过头,凌东的脸色可难看了。

 费尽一番心力,换来的却是这样无情的结果,要他心情怎么好得起来?

 为了讨汤圆心,他还背叛了自己的爱车霹雳火,把它独自一车孤孤单单地留在车库耶!

 一想到这儿,他懊恼地踢了脚那辆中看不中用的脚踏车,为自己受歧视的不平等待遇呕气起来。

 “可恶,要讨那些婆婆妈妈开心有什么难的?装摸作样谁不会?只要我不当我自己,大家不就喜欢了、满意了?”闷声哼了哼,凌东委靡不振地推着脚踏车,缓缓朝来时方向走去。

 “凌东,你要上哪儿?”看他一副士气低落的可怜样,元宵有些心疼了。

 “回去换衣服啊,啧,这种碍手碍脚的衣长真是够了,贵得要死又不实穿,光只是好看而已,哪里比得上工作服来得方便舒适。”他嫌弃地扯了扯披在肩头的米衣。

 “那,今天的约会要取消了?”瞧他俊脸漾着不悦的神色,她刻意凑到他身旁问着。

 “那老太婆不都说了,要你离我远一点,你还是乖乖听她的话好了,反正我天生就是个『七八糟』的人嘛!”

 一听就知道是在赌气的气话,令元宵悄悄在心底笑了。

 “真糟糕,可我就是喜欢你原本的样子耶!”

 扯了扯他的衣襬,元宵大起胆子趁其不备袭上他的,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却马上让原本士气低的男人重振旗鼓,俊颜染上喜

 唔,原来这样的滋味还不错的呢,怪不得凌东这家伙老爱偷袭自己的

 带着些羞怯与甜蜜,元宵悄悄在心底想着,滴溜溜的美眸还不住转在凌东身上,那隐隐闪动、勾人神魂的眸光,引发他体内一阵不安的躁动与热,害他差点把持不住朝眼前的佳人飞扑而去。

 “汤、汤圆?”

 瞧,凌东兴奋得都快要结巴了呢。

 “是吗?你是说真的?”他扬起浓眉急切地问,彷佛是在寻求什么保证。

 “当然!比起这身刻意的装扮,我觉得以前的样子比较适合你,也帅气多了。”接过他手中的衣抱在怀里,感受那属于他的气味与温度,元宵微微赧红了俏颜,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

 看凌东为了她,刻意去合别人的喜好,心底不自觉过一阵暖意,更多的却是对他的不舍。

 凌东的个性从以前就是直来直往,不懂得逢谄媚这套,他也不屑为之,这样的硬脾气虽然常被人误认为问题人物,但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他人的事。

 不了解凌东的人,往往从一开始就被那张狂恣肆的外表给蒙蔽了眼睛,看不透他的内心,也看不到他善良的一面,这点是元宵最为他抱不平的地方,可面对外人的偏见,他却总是一副老神在在不在乎的模样,教她就算想帮他改变形象也没辙了。

 “嗟,那是当然了!想我当年可是横扫纵贯线最火最红的人物,跨上『霹雳火』的英姿不知倒多少女人,那些婆婆妈妈一把年纪了才不懂欣赏我的好,果然本大爷的天生魅力是属于少女杀手型的,汤圆你也在我的守备范围内,自然逃不过我所向披靡的男费洛蒙啊…噢呜!汤圆你干么又捏我?”凌东得意过头滔滔不绝的自恋宣言,最后终结在元宵痛下杀手的二指神功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极痛处!

 他眼眶闪着可疑的水光,又是无辜又是可怜地睐向身旁的元宵。

 “够了吧你,再废话下去天都要黑了啦!”

 这男人,果真是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坊来了,瞧他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哪像是刚才受过打击的模样?

 无力地摇摇头,她收回刚刚不小心冒出的一咪咪同情心,涸葡定眼前的男人需要的是多一些磨练与挫折,才能稍稍平衡他过度自恋的狂妄性格。

 “可是我还没说完…”

 当年的丰功伟业,就算让他说上个三天三夜都不嫌长,可看着元宵愈来愈没耐心的乌溜溜眼瞳,他也只能依依不舍地闭上嘴巴。

 “我还得赶在老夫人回来前到家,不然少不了又要接受一顿精神训话,你要约会就快走,不然我就回去喽。”她作势要走进袁家大宅。

 “慢慢慢,我们这就出发、这就出发。”

 眼明手快一把拉回转身走的元宵,他扬着讨好的笑容,却仍忍不住抱怨“啧,我瞧那个老太婆身体好得很啊!这么有精神念人,一点也不像是身患重病的样子,再活个一百岁都不嫌多。你是我的女人,又不是卖进袁家了,管得这么多还妨碍人家谈情说爱,有没有搞错啊?”

 他这番碎碎念传进元宵耳中,活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令她失笑。

 “喂,凌东,你该不会是在和老人家吃醋吧?”她故意取笑他,娇俏的脸蛋上漾着甜甜的笑。

 微瞇起眸瞪着眼前的小女人,凌东原本生闷气的俊颜,突然出一抹大野狼般的馋笑,丢下了碍事的脚踏车,缓缓近胆敢挑衅他的小红帽。

 “你、你想干么?”被他高大的身子困囿在围墙一隅,元宵这才发现自己的境况有些危险。

 “你说得对,我就是在和那个老太婆吃醋!”

 扬起一抹魅惑又气的笑,出两颗亮白的小虎牙,凌东一反常态地大方承认,说道:“所以,为了安慰我这个嫉妒又备受冷落的情人,你是不是该有所贡献啊?”

 “有、有所贡献?”瞪着眼前突然变身坏野狼的情人,反应不及的元宵只能愣愣地重复他的要求。

 “是啊,譬如说,这样!”

 “凌东?唔…”明山静谧人稀的围墙一隅,冬日阳光洒落在一对热情的年轻情侣身上,照拂着两人微微迭的身影,也暖和了微凉的天候与恋人的心。

 ***--***--***--***

 “喂,元宵…汤圆!”

 这,元宵才帮云婶处理好一些琐碎杂务,一进入主屋就被躲在角落的田给唤了去。

 “?”她好奇地望着好友鬼鬼祟祟的身影。

 “你来,我有事跟你商量。”拉着元宵往自己房间跑去,田一路上还小心翼翼地没教旁人给瞧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看好友一脸严肃、神秘的样子,害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吶,你瞧。”一进房门,田就指着里头叹气。

 “吓,这是怎么回事?”瞪着地包装精美的礼物和花束,她发誓自己这辈子还没看过这么夸张的败家手法。

 她惊恐地望向一旁的好友。“,这该不会都是你买的吧?”

 “厚,才不是啦!我哪敢这样花钱啊?这些都是别人送的。”双手扠白了元宵一眼,田娇哼道。

 又不是假扮千金小姐扮昏头了,她还有身为冒牌货的自觉好吗?

 “别人送的?是谁这么大手笔?”捧起一大束香水百合,元宵好奇地拿起卡片翻看。

 不看还好,这一瞧,差点没让她惊呼出声。

 “余又军?他不就是那个年轻律师吗?”这男人怎么也跑来掺一脚?难不成他被煞到了?

 “我哪知道啊,最近几天他老是打电话约我出门,还很诈地先征求老夫人的同意,看样于子夫人好像欣赏他的,害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说到这个田就有气。

 虽说余又军称得上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但她就是和他不对盘,与他单独相处时总觉得他的态度高高在上,好似瞧不起身为冒牌货的她。

 包何况依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那位未曾谋面的袁氏委托人,余律师恐怕是唯一知道她和元宵真实身分的人,相处起来自然让她感到紧张,连饭都吃不好,更遑论进一步的发展了。

 “你确定他不是上你了?”元宵挑起秀眉好笑地问道。

 “我觉得不像耶,他给我的感觉…唔,我不会形容,总之就是怪怪的。”田很用力地摇摇头。

 一想起和余又军见面时,他那隐藏在镜片后冰凉凉的眼瞳,田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一个热恋中的男人会有的眼神,反倒像是看见猎物的蛇一般图谋不轨,害她不打起哆嗦。

 “是吗?我也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像个真人。”点点头,元宵和她站在同一阵线,总觉得摸不透那位余律师的心思,教人忍不住要防备。

 一想到这儿,她脑中竟没来由地浮现那天凌东抱怨的话语。

 “我瞧那个老太婆身体好得很啊!这么有精神念人,一点也不像是身患重病的样子,再活个一百岁都不嫌多…”

 被凌东这么一说,她心底不也升起疑虑。

 “,我一直觉得很纳闷,老夫人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吗?为什么我从没见过她吃葯上医院?得了绝症还能三天两头参加老人会、卡拉OK大赛吗?”精力未免也太充沛了吧?完完全全不输给她们这些年轻人。

 “真的耶,我也没看过她打针吃葯或是身体不舒服。”田也迟疑地点了点头,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也许我们该找那位余律师问问看…”她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突然进房的袁艾玫给打断。

 “小宇,原来你在这儿呀!”扬起慈蔼的笑,袁艾玫身边伴着袁恒星一道进来“又军那孩子刚刚打电话来,想问你礼物和花收到没,可惜不知你人在哪儿,云婶只好请他一会儿再打来。”

 “收到了、收到了,我正想请元宵帮我找花瓶摆起来呢。”有些心虚地微红了脸,田赶忙说。

 “是吗,那就好。”望着元宵手中捧的那束香水百合,袁艾玫眼底升起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开口又道:“其实又军那孩子有心的,怕你不适应家里的生活,还常常空陪你,又懂得挑礼物讨你心,就连你都常称赞他呢。”

 “是啊,小宇,你可要好好把握人家喔。”一旁的袁恒星朝她暧昧地眨眨眼。

 好好把握?把握什么?

 无奈地僵着笑颜,田背过身频频朝元宵做鬼脸吐舌头,惹得她差点失笑破功。

 “看到你们就觉得年轻真好,元宵你要也加油喔。”眼底闪着浪漫的光晕,袁艾玫双手迭放在前,一脸欣羡地说着。

 “我?”指了指自个儿鼻子,元宵有些意外。

 话题什么时候转到她身上来了?

 再说,她要加油什么?

 “你不是正和那个叫凌东的男孩子在交往吗?”袁恒星也开心地加入讨论行列。

 “我、我,那个…我和他只是…”被人这么一问,元宵倏地涨红了双颊,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公开恋情。

 “瞧你紧张的,袁妈妈不过是问问而已,凌东那孩子看来人不错,对你又很贴心,你可要好好加油喔!”和自己婆婆不同,袁艾玫对凌东倒是颇有好感。

 “妈,这你就不知道了,凌东那家伙老是气的,又爱欺负元宵,哪里贴心了。”田听了忍不住吐槽。

 “是吗?可我看那孩子对元宵用心的,不是吗?”

 望向脸通红的“恋爱当事人”袁艾玫柔柔地说出自己对那位每天早晨就来袁家大门口报到,送爱心早餐给心上人的大男生的观察。

 “如果不是有心,一个大男生怎么可能每天早起下厨,还不畏寒风为情人嘘寒问暖送早餐?这一切,都是因为爱的力量啊!”眼底闪耀着真爱无敌的光彩,袁艾玫好开心地喃喃自语,果真是浪漫偶像剧看太多。

 “袁妈妈…”望着眼前兀自陶醉的袁艾玫,元宵又羞又窘地喊道。

 不过,袁艾玫这番话却也字字句句说入她心底。

 一直以来,凌东对她的关怀与付出,早已超出普通朋友的界线,自己却傻傻的直到最近才明白他的心意。他为了她这样努力,她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回报才算公平呢?

 这头,元宵为自己多年来,白白享受了凌东这么多的关爱付出而心虚;另一头,袁艾玫则是把目标放到宝贝女儿身上。

 “小宇,这么多礼物,你不拆开来看看吗?”望着堆房间的礼盒,袁艾玫像个年轻女孩般兴奋地问,看来简直比当事人还开心。

 “噢,我、我这就准备要拆了。”没法子推拒,田只好硬着头皮拆起那些原本打算退回的礼物。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回,收礼物收得如此心不甘情不愿。

 “这个包装太繁复,好难开喔。”尝试了几下,田蹙着眉抱怨。

 “来,这里有剪刀。”元宵好心递给她一把粉红色儿童安全剪刀。

 “不要,那个好难用。”田噘起说道。

 “会吗?我试试。”元宵有些好奇地试用“不会啊,很好用啊。”她轻轻松松就剪开了礼盒上头花稍绕的丝带。

 “咦,怎么会这样?我上回明明用得很不顺手说…”

 两个女孩的对话,就这么毫无保留地进了袁艾玫的耳朵,让她微怔地呆立在当场,畔的笑意也逐渐隐去。

 望着元宵动作俐落地使用剪刀,再想起女儿方才的抱怨。

 “那个好难用…我上回明明用得很不顺手…”

 是了,那把特别订制的儿童安全剪刀对一般人来说,的确很难用得顺手。

 因为那是专为左撇子设计的剪刀,是丈夫当年为了惯用左手的小女儿特别从日本买回的文具。

 同样是左撇子的元宵使用起来自是十分顺手,可眼前的这个“小宇”却用不习惯…

 因为,她是个右撇子!

 “怎么会这样?”与大女儿对看了一眼,袁艾玫心中浮起疑问。

 怔怔地望向一旁梳妆台的镜子,镜面反出两个女孩儿甜美的笑靥,可这欣的气氛却完全无法传递到她心里。

 她带着疑虑的眼神,从本该是自己女儿的田身上,缓缓移往一旁恍若摆饰品般封在玻璃罐中、从未被主人品尝过的七彩糖果,然后,再投向梳妆台上那只上了长发的梳子。

 她的手彷佛有自己的意识般,悄悄伸了出去,握住了那只梳子,也紧握住她心底不断升起的疑虑,再也不能轻易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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