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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问一个问题
 山水美景,别有天,没有人来打扰,这个地方就像是赫连玦自己的天地,不用再刻意抵低咳,更不用伪装什么。

 沈如薰安静下来了,赫连玦也得以自在,望着眼前川不息的小瀑布,怔然出神。

 看了半晌,才幽幽回眸,看了沈如薰一眼。

 只见沈如薰一直不说话,原来在直愣愣的站着不动的看着他,忽然一下就又皱起了剑眉:“你看我做什么。”

 山水寂静,好像是画里头一样,赫连玦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沉寂,一下子就像是从画里头走出来了。

 沈如薰没想到赫连玦会忽然出声,一下子又一怔,愣愣的样子:“啊…”

 似是被吓了一跳,站在树丛石头上的身子也忽地一下子站不稳,差点从上头摔下去。

 赫连玦看着沈如薰这呆呆的样子,不由得又轻扯了畔,压抑的心情没来由的一好,修长的手一伸,将她一带:“站好。”低沉的声音。

 沈如薰这才勉强站直,一身的狼狈,小脸又蓦地红得通透,方才她偷偷瞧他的时候,那眼中的好奇与疑惑还没有收回来,此时又怔怔的落入了赫连玦的眸中。

 赫连玦如墨的俊眸又凝了起来,眸深浓的看着她。

 沈如薰被赫连玦这目光看得心慌:“夫、夫君…”她不过刚刚看到他安静的样子,还有他那有点冷然与失落的眸光,有些好奇罢了…

 心底悄悄觉得,他藏着好多秘密罢了…

 赶紧心虚的将目光收起来:“夫君,你别这样看着我…”

 “我不说话,不闹出动静,也不偷看你就是了…”

 赫连玦看她做贼心虚的样子,低敛了眸光,不由得轻笑:“呵呵…”低沉的声音飘在风中。

 笑了半晌,这才回身望着身后的瀑布,幽幽的出声:“如薰,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很多事情。”

 这声音有些低沉,却又像是从九天缥缈虚幻之境传来的一样,沈如薰听得有些出神,心里头却更加的忐忑不安:“夫君…”

 他似乎从走进了这山水美景,水帘天后就不大对劲…

 现在还直接问她,她是不是想知道很多事情…

 她当然想知道啊,他身上藏着的事情,她都想知道…

 沈如薰低头,挣扎了半响:“我、我可以说我想知道么…”

 又是傻兮兮的回话,惹得赫连玦又再一勾,只用深邃的眸光看着她,沉了一会儿,似是想给她些许福利:“行吧,今儿在这瀑布前,我就许你问一个问题,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你。”

 “欸?真的么?!”沈如薰的水眸一弯,弯出一道月牙儿的模样!

 她可不可以问他为什么会生病,为什么会病成这样?她还想问,娘亲和叔父为什么会勾搭在一起,她可是他的娘亲,可是为什么会对他这么狠毒?她还想问,他方才在前厅里,为什么对娘亲的关心会这么的失望?他是讨厌娘亲,还是喜欢娘亲,他方才为什么一直站着愣愣的不说话…

 这些他都好奇…

 “夫君…我想问…唔…”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该问哪一个好。

 赫连玦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忽地想笑,原本微扬的畔上勾得更厉害,只一出声,便断了她的思索:“只许问今前厅中之事。”

 范围顿时就缩小了许多。

 沈如薰原本欢喜的小脸顿时就僵下来了:“夫君…”不要吧…

 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次机会,可以随意问他问题…

 之前她也有问过,不是被敷衍,便是被不小心带到别处去了,唯一一次成功得到答案的,也就只是玄武湖旁边的那个云卷螭纹的问题,还是在他心情好的时候…

 “夫君…”沈如薰眉头蹙起来,一脸纠结的样子。

 “不想问了?”赫连玦只睨眼着看着她,凝眸含笑的样子说不出的魅惑。

 “问、问…我问…”沈如薰顿时就急了起来。

 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今前厅中的事情…她要问什么…

 想了半晌,才忐忑的缓缓低声问了出来:“夫君…你说为什么叔父会忽然改变主意,向我道歉了?!”

 关于柳氏与他的问题,她想知道的太多了,一个问题不够问,所以干脆就问了个与叔父有关的问题…恰好他方才在前厅里头,还让她猜来着,还说没关系,他们不会将她怎么样…

 为何他这么笃定?一定是知道什么…

 她没他那么聪明,很多事情就算看到了,也料不到,只能问他了…

 怔玦己川。“嗯?夫君…”

 只见赫连玦听完沈如薰的问题,似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从脑中那么多杂七杂八的问题中选中了这一个,蓦地又再扯,看着沈如薰的眸光也多了几分幽浓:“呵。”似是在笑她瞎猫撞了死耗子,问了一个好问题。

 沈如薰被他的轻笑声惹得打了个灵,喃喃的出声:“夫君…?”

 难道她又问错了?

 忐忑:“夫君…是你许我问的…”

 就算问错,他也不能生气呀…

 赫连玦没说什么,只是轻笑着,笑了一会,低缓了声:“你真想知道?”

 沈如薰猛点头:“嗯,想!”样子说不出的乖巧。

 “夫君…你就快告诉我了吧。”心|死了…

 赫连玦幽幽收了眸光,重新转回了身,干脆没再看沈如薰,视线落到了前方的小瀑布上,水声哗啦啦像一章乐曲,望着水帘出神…

 这才幽幽的笑出了声:“赫连啸天不是在向你道歉,只是在向我表明他无心争夺莲庄庄主之位罢了…”或者也可以说是向莲庄中乃至其它江湖中的人演一场戏,表现他的忠心与气度…

 说到底,不过还是另一番试探。

 赫连玦笑声渐冷:“他不过是与娘亲一样,不确定我究竟知道了多少事。”声音有些低沉。

 不敢做得太过,干脆收了嚣张,毕竟他还没死,他们岂敢做得太张扬?。

 他虽病着,可毕竟还是莲庄的正主。

 “啊…”沈如薰听着听着,又蓦地发愣了,声音中都是不解。

 怔怔的出了声:“夫君…”

 夫君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合着叔父今儿根本就不是在与她道歉?说是赔礼,不过是给夫君演戏罢了?因为那天玄武湖逃回去的人,将他们的话禀报回去了?然后婆婆和叔父又听不全…怕是夫君知道他想夺|权了?干脆又装作没心夺|权的样子?

 所以,才会给她几分面子,让她当个像模像样的连庄少夫人,其实也是借由她麻痹夫君,试探夫君…再让别的人看看,他其实是忠心耿耿的?

 有点理清了,但又更加不明白了:“夫君…我能再多问一个问题嘛?叔父他为什么要装啊!”

 既然都敢做,为什么还要装?

 在玄武堂的时候,既然敢拿她开刀,可是为什么又戒备着夫君?

 沈如薰有些懂,但又有些不懂,说不懂,又似乎懂了一些什么…

 好像婆婆纵然再想夫君死,也是只敢暗地里悄悄下药,叔父再坏再凶,可是遇到夫君拿庄主之位他的时候,甚至是在面对着夫君的时候,都很努力的克制怒气,所以夫君才能屡屡救下她…

 带人围着落棠院的时候是一次,玄武堂里头,又是一次…

 沈如薰有些恍然大悟了:“夫君,他是不是怕别人知道他想要…”

 又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赶紧抬手把自己的小嘴捂住了…

 赫连玦看着沈如薰的小模样,不由得忽地扯:“还不算太笨。”

 眸光幽敛,望向了远处,赫连啸天何止是怕别人知道,甚至还怕他知道…

 可惜他们做得太过,他早就知道罢了…再如何装,于他眼中也不过是演戏一场,信任会蒙蔽眼睛,但若一旦不信起来,便就什么都不是了。

 沈如薰怔呆呆的看着赫连玦,只见赫连玦的目光又深沉起来,还添了几分冷意:“夫君…”怔怔的喊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他眼里的冷然是为什么了,难怪她方才在前厅,听到叔父说完那句话后悄悄抬眸看他,撞见的便是他这样的表情。

 那会儿她不解,现在终于读懂了!

 所以夫君才会说没事,他们不会将她怎么样的…因为夫君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演戏装好人。

 难怪他说是让她开心一下呢…所以才会喊她还不快原谅叔父…

 “哈哈…”沈如薰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夫君…你太坏了。”

 难怪把叔父给气走了,难怪他还有心情与她开玩笑,问她:你猜…

 “夫君,你为什么这么聪明…”沈如薰又笑着怔怔的发起呆来。

 他这样,她会忽然觉得自己好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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