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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丫鬟换出去做什么
 她一直站在原地不动,他便一直意味深长的看她,看到最后,沈如薰自己先受不了了,把头一低,听着他的话,踱步向前。

 原本就只一小段的距离,她愣是拖延着走了好一小会儿。

 一步一小踱…

 赫连玦看着她走过来的模样,只暗暗勾起了角,也不催她,亦不做声,一直沉默的斜靠在笔直的廊住上,颀长的身影衬着后头曲折的廊景,说不出的魅…

 沈如薰看着他一下便就看傻了,心里紧张得不行,忸怩走上前:“夫、夫君…”语气虚得很。

 赫连玦听着她的喊声,只是微微扯,低沉的应她:“嗯。”

 这才终于稍稍站直了身子。

 他把身子站直了,不再靠着廊柱,沈如薰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而起伏,这才终于看清了他那半张隐藏在暗影中的俊脸,脸上的神情似乎带着笑,慵懒得很。

 沈如薰的小心肝一下子就跳得极快起来…

 忸怩的样子,一下子就乍了声:“夫君,你喊我过来…做什么…”

 还在慢慢的踱步朝他走去,不过还没走到他身前,就停下了步伐。

 就这样傻愣愣的停在回廊中,抬眸望着赫连玦…似是很不安,脸的忐忑。

 只见赫连玦似乎是刚睡醒的缘故,就这样勾着魅眼看她,一脸的神清气,精神似乎好得很,也没了以往病秧子的感觉,特别是此刻,整个人完全融到了阳光中,只让人觉得气宇轩昂,一下子就让沈如薰懵了起来。

 羞红了一张脸,急忙的低下头,不敢看他。

 她是想要回主卧去找他的,可现在看到他站在这里,她又忽然不敢说话了。

 要撞见,也不应当是在这个时候呀…

 方才的事情才刚完,她使坏,她的沾沾自喜,她的洋洋得意,她那些样子,只怕都落入他眼中了…

 沈如薰心虚,没等赫连玦回话,自个先悄悄的把头一偏,斜眸去看身后的东厢房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心里头就更不安了…

 只见从此时所站的方向往回看,东厢房庭院那一头的景全落入眼中了,一分不剩…

 她现在站的位置,还没赫连玦站的那个地方好呢,前头的人看不进这里,他却是可以把方才的全部景象收入眼底,也不知道是看到了多少…

 “夫君…”沈如薰有些心虚,小嘴一哆嗦,嘴里头出来的声音更加小了:“方才…你、你都看见了?”

 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紧张的把头低埋下来。

 赫连玦将沈如薰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也不急着应答,只是轻挑了眼尾,说不出的魅动人。

 “嗯,哼…”角一勾,前头半句是轻应,后头半句则是闷哼。

 沈如薰心里头本来就忐忑,听到他这似是而非的回答,更是不安了,小脸上藏不住心思,顿时就纠结起来…

 “夫君…你…”这闷声的回答,到底是‘是’,还是‘不是’…

 抬眸望着他,两只小手自个握到了一起,心虚发慌的模样。

 赫连玦看着沈如薰的样子,原本就上扬的角蓦地勾得更厉害了,原本晦暗不清的神色也多了几分笑意,只缓缓出了声:“嫁妆没了?”

 轻勾起嘴角的模样,说不出的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把沈如薰吓得不行,一下子就惊慌了起来,语无伦次:“唔,嗯、啊…”

 三个破碎的音调,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回答。

 赫连玦听着沈如薰的回答,也不恼。

 只是依旧站在回廊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俊眸微微一睨,肆得很:“老实回答。”

 这话语声似乎有些凶…但又不像是在凶她,沈如薰一下子就拿不准主意了…踌躇半晌…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把方才的事情看去了多少,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心虚的回答:“嗯…”

 声音都低得听不见了:“没了…”

 赫连玦听着她的回答,似早就在意料之中,只眸光幽深的依旧落在她的身上:“没了多少?”声音低沉,仿佛携着暗

 沈如薰被他问得更是发憷,只将小手盘握着,不知不觉中力道掐得更大了,把自己掐得疼得不行,小脸也憋得通红…

 停了声好久,这才慢慢的回话:“全…全没了…”模样乖巧得很。

 赫连玦听着她的回答,原本就足够暗沉的眸子更是一暗,忽地大手就要朝她伸过去了。

 “啊…”他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又把她吓得不行,还以为赫连玦是要打她,急忙一退。

 却没想到赫连玦只是将她一捞,似是嫌她站得太远,把她带到身前来了。

 就这样垂着暗眸俯视她:“怎么没了,嗯?”

 沈如薰听着他这些问话,只觉得一惊一乍的,小心肝儿也跟着起伏跌宕,如在云端似的悬得厉害。

 哆嗦着小嘴,眸光原本是停在他身上,赫连玦方才一垂眸就与她对上了,这会儿她一心虚,只想着把头扭到别处去,望向了别的地方。

 赫连玦只勾,大手又再朝她一伸,把她的小脸给捉回来了,这会儿微擒着她的下巴,就让她直直望着他。

 再出声:“我在问你话呢,怎么没了?”魅的眸子微微一睨,说不出的慵懒魅…

 沈如薰一脸纠结的样子,看着赫连玦,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却又不像是知道的样子,只好忐忑不知该怎么回答…

 思考的神情一下子便落入了赫连玦的眼中,只见赫连玦一手擒着她,忽然又把她再一带,直接到身边来了。勾薰己玦。

 她站立不安,他却微微斜了身子,又再靠到廊柱上头去了…

 周围没人,什么姿势都可以随意,只是惬意的望着她…

 沈如薰看到赫连玦这深究的模样,小心肝儿又砰砰跳了起来,似是不知道赫连玦此刻在想什么…

 纠结了半晌,这才哆嗦出声:“被…被砸、砸了…”还是老实代吧。

 赫连玦听着沈如薰的回答,这才微微勾笑了,睨了幽深的眉眼看她,幽幽的出声:“被砸了?是被你砸了,还是…被那些丫鬟砸了?”

 话语声中仿佛携着暗,尾音低沉,声线拉的悠长。

 似是看到了方才的事情,在明知故问,却又像是在诚心的发问…

 沈如薰一下子就拿不准主意了:“夫君…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赫连玦只是一直暗敛着眸光,笑笑着看她,见她不说话,这才再缓缓出声,魅人的问道:“还是…大清早的,闲着没事做,不在房中睡觉,跑去欺负人了?”

 勾起了角,携了几分笑意看她,问出声的时候,原本幽深的眸子里也添了几分光芒,只魅得很。

 沈如薰这才纠结了半晌“夫君…是…是被我砸的…”回答了他方才的问题。

 又急着辩解:“是我喊立秋私底下悄悄砸的,但是我没有欺负她们…”

 她今儿不也没有拿这个嫁妆被砸的事情去做文章么…不过是说她们不将她放在眼里,所以才以此为借口,把那些丫鬟出去外院罢了…

 又不是欺负人…

 像是怕赫连玦误会,以为他只看到后头她神采飞扬,颐指气使的样子了,急忙的为自己申辩。

 一张小脸上全是忐忑,说完了低下头,低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看赫连玦。

 这才看到赫连玦虽是靠在廊柱上,方才声音低沉,这会儿却是含着笑看着她。

 沈如薰的心一下子就又忐忑了起来,似是不解:“夫君?”

 他不是都看见了么…兴许还看到她使坏的样子了,还知道她自己狠下心来让人把自己的陪嫁嫁妆砸了,看到她也有怀心思的一面了…他怎么不生气,反倒忽然笑了?

 只见赫连玦蓦地勾了角看她:“砸了做什么?”

 他不问还好,一问…沈如薰的小脸忽然就迅速蹿红了起来…

 从方才那不解忐忑的模样,一下子就变成了有口无言,是无措的样子,想到自己砸嫁妆的念头…。

 低了声:“我…我想找个借口,把落棠院里头的丫鬟清理出去…”虽然不能换掉全部,但至少她认得的那些,要出去…

 赫连玦原本是带笑看着她,不知她今儿到底唱的是什么戏,今儿他一出来蓦地看到的就是她小小的身影扎在人群中的样子,而立秋则是哭哭嚷嚷,一口一个“欺人太甚”,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沉了眸光,以为她又叫人欺负了。

 可是走到回廊中,正上前去,才看到她后来认真严肃的模样,那清脆的声音远远传来,似是在说陪嫁嫁妆被砸之事,又提及少夫人的身份,然后蓦地就将那些丫鬟教训了一通,局势霎时就变成了另外一番样子…

 还以为她是心血来,想玩些什么,停下来看戏,却看到她沾沾自喜的样子。

 此刻听着她的回答,不由得就拧起了眉头,幽深的眸光也渐渐变得暗沉了起来。

 忽地沉了声:“要把丫鬟换出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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