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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招亡魂诉冤屈
 “姑爷,您在吗?”刚刚问出一句,妙儿又觉得自己问的话,好像哪有问题,赶紧改了口:“姑爷,您醒了吗?”谭爱亚临出门的时候就代过了,说豫若昨个操劳过度,需要好好的歇息,不允许他们去打搅,就连今天来的贵客,姑爷都没陪着一起出去用饭,而这饭菜自然就是留在府中做事周妈听了谭爱亚的吩咐特意给豫若备下的,如今的妙儿手中正端着托盘,里面装着景致的碟碟碗碗,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外等着屋中人的回话。

 等了半晌也不见屋中人回话,妙儿微微一愣,也不知道这样做合适不合适,不过总比让姑爷饿肚子好,姑爷若是还在睡,自己就把食物放在桌上就走,这样也不会打扰了姑爷。想着,妙儿捻手捻脚地推开门扉。先是扫了一眼那尾,视线不敢抬起,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幔帐并没有落下,莫非是小姐出门的时候,忘记放下来了?不过,不该啊!

 再看一眼,想好了,妙儿又朝尾大肆肆的望了一眼,那被子整齐地叠好,倚墙而靠。上空落落的一片,哪里还有男人的影子。

 “这…”妙儿慌了阵脚,差点将托盘里的碟碗扣翻在地,还好,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及时地将托盘稳稳地抱在怀中,迅速调转过身,大声地呼喊着:“周妈,周妈,不好了,不好了,姑爷,姑爷又不见了!”伴随着妙儿的呼喊,谭府的众家奴再次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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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啊?”蛇伯盯着那一直朝前的男子,眉头紧蹙,边低声问着,边马不停蹄的跟着。

 自从自己将冥域看见的那不经意的一幕,告诉主子后,主子便二话不说直接从上爬了起来,穿戴整齐,连下人都没知会一声就出了谭家的大门。顺便一提的就是,主子居然还要自己带上灵犀与杏儿,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呢?!好在,两个小娃娃都在府中,并未出府,这要是出府那还了得。自己不还得给主子想办法,请他们去?!

 “豫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啊?”灵犀小小的小手拽在豫若的衣袍上,轻轻地一声。杏儿看看灵犀,又看了看前面径直前走,连头都不带回的男子,不住也是好奇不已。

 豫若本是想打手势给两个家伙解释的,可是他们的目的地就在眼前,那高悬的匾额,就挂在那漆红的木门之上,也就省去了他再打手势的麻烦。

 “这是衙门啊!”杏儿低低地轻呼一声,抬起小手不住的去掩嘴。

 主子这来衙门是做什么呢?而且还带着两个小娃娃,蛇伯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豫若大手牵住灵犀的小手,灵犀挽起杏儿,身躯颀长的男子,带着两个小娃娃,就在这样在一旁人的异样的目光下,直接踏上了县衙门前的石阶,出那击鼓锤,咚咚地震颤了三声。

 “哑巴带孩子告状?!”众人不住好奇不已,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且是人越聚越多。自从那次谭爱亚大闹富林县公堂后,她与豫若就彻底的一战成名了,整个富林县都传开了,说谭家小姐与夫家都不是凡人,人家背后有神仙撑做靠山,中鹤顶红剧毒却奇迹般的生还。这还是凡人所能及吗?!而且,传闻谭家还有上煌国开国龙神的庇佑。有人给送天山雪莲,还有千年的雪参。不过,这些传闻却没有传进谭爱亚的耳中。

 就在众人好奇不已时,县老爷发话了,要他们上公堂。众人也尾随着在豫若等人跟了进去。

 “你有何冤可诉啊?”县老爷高高在上,取来惊堂木狠狠地一掴桌案,那真是十足的官威。

 灵犀与杏儿被这惊堂木吓的身躯一颤,全都畏惧地缩到了豫若的身后,寻求着庇护一般。豫若见了县老爷端架子,只是仰着头,不屑一顾的扫了对方一眼,却没有下跪的意思,见一旁的师爷,面前的桌案上有纸和笔便迅速走了上去,提笔迅速地写道:“草民要告豫十县县令徇私枉法草菅人命!”

 那白纸黑字的纸一提,直接铺开在众人眼前。

 “这…”那高高在上的县令顿时傻了眼。他的官职与豫十县的县令分明就是半斤八两,他哪里有权利接这样的案子。

 豫若嗤之以鼻的浅浅一笑,再次抬手写道:“草民知道钦差大人下榻在此,老爷若是没法子,还是请钦差大人来拿主意好了。”

 就豫若写的这短短的一行字,惊的县老爷冷汗直冒。

 县老爷给师爷打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还不快去请钦差大人来此,没看见老爷我已经没法子了吗?想看老爷我出糗不成!

 “是。”师爷连忙应了一声,直接朝后堂奔了去。

 “公子。”叶青听见了师爷的话,迅速走了进来,微微一拱手道:“谭小姐的夫家也来告状了。”

 “告的什么?!”齐公子端起茶碗,先是扫了一眼竖在一旁的女子,又看了一眼黄老爷的脸色。这才低低地开口道。

 “告豫十县县令徇私枉法草菅人命!”

 叶青的话,让谭爱亚顿时瞠大了双眼,若是自己记得没错的话,自己与傅掌柜他们出门的时候,豫若还在家中呢,怎么这么会儿的功夫,他竟然也跑到县衙来喊冤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啊?!

 “而且,豫公子还带着两个小娃娃。就是那天的那两个。”叶青生怕自家公子记不好,连忙提点道。

 “灵犀,杏儿?!”不等齐公子开口,谭爱亚先说道,他们怎么也来了?!豫若来,谭爱亚就已经觉得好奇不已了,如今灵犀与杏儿也来了,谭爱亚更是觉得好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小姐,这是?”齐公子盯着那惊慌失措的女子浅浅地一眼:“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好了。黄老爷,也请吧。”齐公子一摆手,要黄老爷一同前往。

 “好!”黄老爷迅速站起身,正了正衣袍,率先迈步往出走。齐公子迅速跟了上去,然后是叶青,而那负责来传话的师爷与谭爱亚则是紧随其后。

 一行人刚到公堂,就见公堂之上寂静一片,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惊人之事一般。

 “这是?!”齐公子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只见那名为灵犀的男孩手中紧紧地攥着一支天青色的玉笛。这好像不似个俗物啊!

 “齐大人,您可来了。”县老爷当即一副得救的模样,捏着几张写了苍劲字迹的纸迅速地了上去,他现在连那高高的官椅都不敢坐了。“您看看这上面的,这都是豫公子写的。”

 齐公子狐疑的捏过县令地上来的纸张,淡淡的几眼,顿时也吓得六神无主了起来。

 “公子?!”叶青低低地唤了一声。谁知道齐公子半天却没有反应。

 谭爱亚愣了片刻,垫着脚尖,朝着那纸上扫了一眼,谁叫她离齐公子还算近呢,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地形喽。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也是全然傻了眼的模样。有这样的事吗?她怎么不记得!当时,她记得,是她亲自送走了那陌公子,那这陌公子是何时与豫若相见的呢?还留下了这样的奇物?莫非是自己出去雪参的时候,可是…真是那时候吗?!

 “在下真是不愿相信,不过…”半晌之后,齐公子还是不住地悠悠开了口。“想想前几次的事情,恐怕豫公子之所以会这样说,该不会是空来风了。”齐公子将那捏在手中的纸张递给了一旁的黄老爷,就这一个递纸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是如何的难以平复,那手抖的宛如风中的残烛一般,以至于那纸都差点没捏住飞散了下来。“若是豫公子真能招来那名为花瞰月的亡魂,在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在下定然会还她一个公道。”

 召唤亡魂?!没错,众人一开始都以为自己看错了,或是以为自己不识字了,可是看见县老爷那差点砸下来的下巴,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走了眼。公堂之上带着两个小娃娃告状喊冤的男子确实说的是他们可以召唤死去的亡魂来亲口诉冤屈。

 除了冷汗直冒,还有汗倒竖的感觉。背脊的寒气兜头凉到脚。

 “今夜时至月缺,该是气最旺盛的时刻,所以…”不知何故,说出这样话的竟然是杏儿,小女孩宛如着了魔一般地角一张一翕道。

 “行。”齐公子狠狠一攥拳,咬牙道,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得以见到这样的奇事了,也算是开开眼界了,当初上煌国初见时,说神龙降临,可是这只是一段传闻,只是听说,也不曾有人亲见,谁知道这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也许是道听途说,皇室之人故意夸大了也不无可能。也许真就是巧合而已,碰巧了同一个身穿着黑袍,头戴黑倌,脚踩黑靴的公子而已。既然都姓陌,也许是一家,这家就是富可敌国,一切皆是碰巧而已。

 “若是豫公子真能请得亡魂来公堂上诉冤,那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齐公子双手抱腕,低低道。

 豫若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好像不需要齐公子说明,他已经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了一般。捏起一旁的笔再次刷刷写道:“待请来了花瞰月的亡魂,到时候齐公子断完这案,那件事再议不迟!”

 原来他当真知道自己的心中所想,齐公子不由地惊异不已。这豫若到底是何许人啊?!莫非那传闻是真的,而上煌国的神龙庇护的不是谭爱亚,而是面前这个男人不成?!

 “豫若。”谭爱亚紧走几步,到了男人身边,对他低低道:“花瞰月已经走了小一年了,尸首都化成灰了,你…”她真是没法相信,这叫她怎么信服。能请来死去人的魂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奇说了,不过,仔细的想想自己早前中鹤顶红的剧毒时,黄泉路都是有的,那灵魂肯定也是有的了。只是有归有,能不能请来就是两说了。

 豫若的大手落在小女人的小手上,给她比了比:“你看见我纸上写的了吗?”

 “看见了啊!”谭爱亚点头道。

 豫若伸出手从灵犀地手里捏过那支天青色的玉笛,又给小女人比划道:“这支玉笛很厉害。相信我,这是神物!”

 “唉!”谭爱亚无奈的一叹气,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吗?!阻止俨然是来不及了。只是这物件真有豫若说的那般神奇吗?!还是要看使用者是谁?想到这里,谭爱亚的视线落在灵犀的身上,灵犀歪着头,回给谭爱亚一记孩童的天真的浅笑。再回过头,望向自己家的男人,见豫若也是对她报以一记你就放心吧的笑意,谭爱亚瞬间如同被拔掉了子的皮球。事实证明,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胜了,而她败了,败的五体投地了。

 “杏儿,我们走。叫他们自己慢慢善后吧。”说着谭爱亚抬起手就要去牵杏儿的小手,可是杏儿却不慌不忙的轻轻一错身,就那么地轻松地避开了谭爱亚伸来的手臂。

 “杏儿?!”谭爱亚不由地一惊。

 灵犀迅速挽住杏儿的手臂:“谭姐姐,杏儿要帮我跟豫哥哥的忙。”杏儿是冥域的镇魂歌女,她的歌可以安抚住百万恶鬼,更可以召唤那途的魂魄,所以今夜的主角并不是灵犀,也不是豫若,而是杏儿。从刚刚开始,杏儿便不知不觉的融进了她曾经的身份里,镇魂歌女的身份里。发挥的自然就是她镇魂歌女过的本事。虽再生为人,可是杏儿的本事却是深深的潜伏在她的心底,因为无论她转生几次,她依旧是冥域的镇魂歌女,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灵犀的那支玉笛,只是豫若以法力所化,用来瞒天过海,掩人耳目的小物件罢了,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物,更不是什么法宝。要说真正的法宝,那恐怕就是这两个小家伙本身了,灵犀的原型是伏魔笛,而杏儿的原型就是镇魂歌女,冥域数一数二的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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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可以了吗?!”几道白色石灰铺盖出几道的白线,将地面切成一块又一块。忙着布置公堂的衙役们对豫若询问道。

 豫若点了点头,其实这几道石灰屏障是用来阻住人气的,因为亡魂的魂力弱,不能接触太多的气,否则会魂飞魄散。这些自然就是为了那些前来旁听的看客准备的,说好听点就是观众席。再来就是。

 “大人,外面的门神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以白纸盖上了。”衙役又跑了进来,恭敬地对齐公子道。

 “很好。”齐公子频频点头示意。

 “公子,这是四十九只白烛。”按照早前豫若布置下来的清单,叶青将公堂上的烛火全换了去,以白烛作为替代。

 “恩。”齐公子来不及应声,黄老爷便仔细地数了一遍,点了点头。抬起手一点,落在那高悬的匾额上:“这匾额先取下来。”亡魂受不了金字的光芒,需要暂时取下来。

 “好。”叶青应了声,带着众衙役,忙着将那高悬的匾额取了下来。

 豫若最后环顾了一眼这布置妥当的公堂,满意的点了点头。万事俱备,现在只待夜晚到来了。

 “听说了吗?!”此时此刻,全富林县的大街上沸沸扬扬的都是在议论这样的事情,大家一传十十传百,这消息被传的飞快。

 “当然。”有人问立刻有人附和。

 “要说人家谭家的掌柜的,还有人家的夫家就是厉害。服了鹤顶红不死,还有龙神庇佑,还能请亡魂诉冤屈,这简直就是神了!”有人低低道。

 “要我说,就是龙神留下的宝贝好!”这人是从今天公堂上刚回来的,他可是瞪大了双眼就巴巴的盯着灵犀捏在手中的玉笛:“那玉笛叫什么搜魂笛,说但凡听见了那笛音,被点到名字的亡魂,不管何时何地都能被招来。”

 “真这么神?!”有人不相信地连忙问道。

 “真的。”那人赶紧应。“听说,这次钦差大人还打算召唤那些被蛇妖害死的亡魂呢。”

 “那些?”那听着的人眉头一拧:“不就溜子和辛掌柜吗?”这跟他听来的可不一样。不是说蛇妖害死的就两个人吗?!什么时候又增加了!

 “你不知道啊,山路上那些死的人,全是蛇妖所为。”这人赶紧把自己听来的与打听的人分享。

 “我猜不是蛇妖所为,估计是山贼所为。若是能招来也好,那群山贼真是作恶多端,早该他们掉脑袋了,这次若是招来亡魂,钦差大人还不把他们一窝端了,这样的话…”

 一旁那隐匿着身形的人越听越听不下去,要不是有人扯着他的胳膊,他真会冲出去大开杀戒,叫这几个好事者瞬间闭上嘴巴。

 “大哥。您拦着二弟干嘛,让二弟出去把他们剁了。”二大王气的五脏六腑生烟。

 “你忘记县老爷的代了。那钦差大人正愁寻不到咱们的下落呢!你这么做不等于自投罗网吗?!”山大王想的比较细,考虑的也比二大王要全面的多。

 “大哥说的是,可是若是真招来那群枉死的人,咱们不一样要掉脑袋吗?”二大王担心的不是别的,他们每次做事都很坚决,他们打家劫舍的时候从不遮面,其实他们也用不着遮面,因为他们从不留活口。他们认为死人是不会开口的,所以…

 “放心,在那肥鱼没进嘴前,县老爷是不会让咱们兄弟出事的。”山大王拍了拍二大王的肩膀。要他与自己一起把心好好的收回原处。

 “也对。”二大王听见山大王地话,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在这富林县这么久为什么从未出过事呢,还不多亏了县老爷的照顾,而且他们都有同一个目标,在那个目标没到手前,他们自然是聪明的不会与合作对象撕破脸了。

 连有赶许。=========(分割线出没,请注意)========

 “大人,您看看还需要小的帮忙做点什么吗?”县老爷如同一条哈巴狗一样地围在齐公子身边一个劲的打着转。那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足胃口。

 “好像没了。”齐公子环视了布置妥当的公堂一样,轻点了点头。

 “那个。”县老爷着手掌:“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小人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亡魂的模样呢!”其实他问特别注意的事项,是为了关键时刻他能及时阻止这招魂的仪式,辛掌柜与溜子,还有那个什么花瞰月的女人随便他们招,而那些被山贼害死的,若是招来,那可就了不得了!

 “好像没有吧。”齐公子微微一笑道。“哦,对了,交给你个事,帮我把这几天山路上被害的人的名单抄来一份。”

 “哎。”县老爷垂下头低低的一声,想不到,钦差大人真是要查这件事,他的眸子滴溜溜的一转,顿时计上心头。既然对方不让自己知道注意事项,那好,反正这招魂需要知道亡魂的名字,若是没有那亡魂的名字那一切都是白费,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在这枉死的人的名字上做文章好了。打定了主意,县老爷转了个身,一溜烟地奔了出去。美其名是去帮钦差大人抄那山路上被妖怪害死的名单去了,实际上却是…

 “叶青!”见县老爷贼头贼脑地跑了出去,齐公子低低的一声唤来了叶青:“盯紧了他,切勿打草惊蛇。”

 “是。”叶青应了一声,假装去查看四下的布置,便跟着县老爷的身后走了出去。

 豫若斜靠在公堂一侧的木柱上,时不时地斜过视线淡淡地扫上齐公子一眼,角微扬,兜起的是深不可测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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