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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第一桶金
 蒋蓉在第二天把第一单作品,以邮寄方式邮寄给了一家杂志社的编辑。带着心的欢喜和期待,回转旅店的路上,苍白的脸上第一次绽开一抹恬静的笑容。

 在等待结果的日子里,她的心很平静,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她整天抱着一卷漫画书看,偶尔下楼也只是呆几分钟。不喜欢接触这座镇上的任何一个人,总是觉得他们老是爱不怀好意的看自己。

 整个小镇,包括旅店只有一部蜂窝式电话。这是她百无聊赖时,在中午时分溜出去转了一圈仔细观察到的。看着电话机,有那么几秒钟,她差点就要给养父打电话去。可就在她走几步上前时,另一个也要打电话的男人,抢先一步握住了电话筒。

 男人一边打电话,一边骨碌碌转动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蒋蓉看。

 对方很直白的眸光,得她急忙低下头,惴惴不安的等待几分钟。最后选择逃离,这里距离旅店有几米远左右,途径那墨绿色的邮筒。她的漫画就是进邮筒里,邮寄给杂志社的。

 小镇上好像有两名轮换的邮递员,他们穿的是那种和邮筒颜色相似的制服。很精神的样子,打着自行车铃铛一路打得很响亮。

 小镇上的人们很喜欢听到邮递员的车铃铛声音,在听见时,就急忙站在路口等。看见邮递员來了,就急忙问道:“有我家的信么?”

 如果有信,邮递员就会敞亮答复道:“有的。”下车从邮包里取出信件,在询问对方姓名时,就挨个查看信件然后递给信件主人,在看见收到信件的人们,出笑脸和不停口的感谢话时,邮递员很有成就感的含笑,蹬车潇洒远去。

 邮递员來的时间,一般都是在礼拜一的早上十点钟。也不是每天都來,一般是三五天來一次,每一次來的时候,他们的身后都会跟随一群,鼻涕的孩子。

 孩子们都是小镇上的。

 男孩子爱趴在地上玩弹玻璃珠的游戏,而他们的父辈则是弹沙锅胡豆长大的。

 女孩子喜欢踢毽子,是纯土**脖子上那五彩斑斓的羽做成的。她们会踢出很多花样,头发扎的是橡皮筋,马尾式那种。随着她们一下一下的踢,马尾式发梢也一下一下的跳动。

 蒋蓉观察很久,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在这些孩子玩闹时,总是在不远处伫立着一个比自己小一丁点的女孩,她孤寂的站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们嬉闹玩笑,很羡慕的样子,却不敢靠近來。

 久而久之,她对那个女孩产生了怜悯之心。不知道是惺惺相惜还是,同情多余对她的好奇,有一天,她试探着想靠近女孩。

 沒想到的是,女孩在看见觉察到她的企图时,居然一溜烟跑了。

 杂志社的编辑终于给她來信,并且在信件里留下了联系方式。还鼓励她继续寻找灵感,加深漫画的灵气,还汇來她第一单作品的稿酬。

 在沮丧,秃废,莫奈,自卑之后,收获到努力來的第一桶金。蒋蓉忽然觉得人生真的好有意义,幸福原來这么简单?她兴冲冲的跑到电话前,很激动的拿起电话,颤动着长长的眼睫,很激动的拨通了养父家的电话…

 在她扑通扑通的心跳中,期待电话那端传來熟悉的咳嗽声,或者是喊蓉蓉的声音。可是电话响了很久,只有‘嘟嘟…嘟嘟…’的忙音,根本沒有人接听电话。

 养父家沒有人?蒋蓉暗骂自己脑袋秀逗了,为什么要把那部诺基亚机给丢了?这下好,身处在这座偏远的小镇,却不能给养父联系上。

 依依不舍的放下话筒,看着别人,迫不及待的拿起话筒,一下一下的拨号码。她的心难受极了,走出去时,还扭头看着握住在别人手里的电话筒。

 养父陈志庆最终悄悄离开了家,去了铜川县城。

 在一路上,他不知道预备了好多想要对钟奎说的话。并且还把那把钟馗剑带着,想要还给他。再说那剑究竟还是适合他用,留在自己身边反而浪费了。当他來到曾经熟悉的捉鬼专门店时,顿时傻眼了。

 以前的店铺已经然无存,变成了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几经打听,无人知道钟奎的下落,最后他只好寻觅残存在脑海的记忆,寻找罗小明的家。

 罗小明在家里忙活。到田间地头喊他的是母亲。

 母亲告诉他,來了一位稀客,叫陈志庆的。

 “嗨哟!”这可了不得,陈叔叔來了。小明乐呵呵的,顾不得母亲,就急急忙忙往家跑。

 小明已经结婚,并且还有了孩子。这是陈志庆沒有想到的,他从冉琴口里得知香草和文的事后,痛心得不愿意再來这里,怕的是,那种触景伤情带來的伤心绝。

 小明成了,茸茸的胡须,浓眉大眼,脚高挽,很利索的样子。笑呵呵的看着他喊道:“陈叔叔”

 “哈哈,你小子,看,我老了呗?”

 “陈叔叔,你怎么想起來看我们了?”

 “想你们了呗!”陈志庆说着,环顾一下四周“对了,你师父现在在那发财?怎么就不出來接我呢?”

 提到师父,小明的脸色骤然一暗。“师父…师父好好的在…”

 “在那?”志庆观察入微,发现他面色一变,心咯噔一跳。认真的注视在他,很小心的继续追问道:“你师父这个老东西在干嘛?是不是又喝酒了?”

 小明坚定的抬起头,认真的样子说道:“陈叔,我带你去看师父。”

 看來钟奎这丫的在玩捉藏,志庆心里一乐,急忙说道:“哦,好,走吧现在就去!”

 小明在前,志庆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房屋后面的后山,后者纳闷了“小明,你师父住在山上?”

 “嗯。”“这老家伙,好好的干嘛住山上?”志庆继续纳闷。

 小明沒有吭声,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带着志庆爬上崎岖的山路。

 山风吹拂着志庆头花白的头发,一阵阵的冷意袭來,看着山偏野的芭茅花。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走走停停,最终他们俩來到一座,已经长蒿草的坟茔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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