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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天下新闻》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二八月间人们总是被老天戏耍得很无奈,不知道应该多穿还是少穿。

 走在街上的行人有穿夹袄大氅的,也有穿单衣轻纱的。不少娘子们衣裙轻便,或拽着小孩子,或者怀中抱着布匹,三五成群地在街上穿梭。

 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儿。

 傅渐终于发明了“油墨”达到了杨悦所说的标准,这种“油墨”即物美又价廉,非常符合蜡刻油印的要求。为此杨悦大大的为傅渐庆祝了一番。

 油墨的配方却立时被杨悦高度重视,列为一级机密。只除了傅渐、杨悦、李愔再没有人知道它的配方。

 李愔见识过杨悦的商业头脑,以为她要将蜡刻油印技术封锁,成为“天下印书行”的独家之秘。

 没想到杨悦却大义凛然地说:“这种推进社会前进的科技发明怎么能封锁?”不但不封锁,而且还热情的向大家介绍如何使用。

 正当李愔与尉迟洪道大为赞叹她果真是“为人类的发展作贡献”时。

 杨悦却嘿嘿一笑:“虽然为人类的发展作出了贡献,不过顺便赚点钱也是应当的。”

 李愔与尉迟洪道同声奇道:“怎么赚钱?”

 “咱们不专利油印技术,但专利‘油墨’。不将技术推广出来,谁来买咱的油墨?”杨悦一脸商地笑。

 令李愔与尉迟洪道目瞪口呆。

 因而天下印书行,在不久的将来多了一门业务,便是制造“油墨”进行专卖。不过这是后话,现在“蜡刻油印”还没有普及。

 《天下诗刊》第一版终于正式发行。采用了两种方式印刷,一种是“雕版”天下诗社选出的“好诗”由这种方式印刷;另一种是“油印”“灌水版”由该种方式印刷。

 一时间,关于“天下诗社”的谈论又达到了一个**。人们的纷纷议论又传遍了街头巷尾。

 “真是奇妙,一张纸上能印下这么多字…是一种新印刷技术,叫什么蜡刻油印…”

 “天下诗社果真不限止女人加入,看,第一版便是一个女子作的诗…”

 “听说这封面上的画也是这个叫‘武二娘’的画的…”

 “这个叫‘富公子’的诗也不错啊,他可是诗社的主编…”

 “哈哈,这种诗也好意思发出来,灌水版真是灌水啊,赶明我也写几首…”

 “听说‘天下诗刊’这几个字是当今圣上的墨宝。”

 …

 李世民的书案上也放着一本《天下诗刊》“天下诗刊”几个字的确如传闻所说,是李世民亲笔所题,因而免费奉上一份诗刊理所当然。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不青梅嗅’。果真不错,武二娘是个女子,真是不能让人小看…”李世民不住点着头,对侍立一旁的杨师道说道。

 杨师道是杨豫之的父亲,现世有名的宫庭诗人。向来宫中宴饮少不了他的杰作。

 杨师道见李世民夸赞诗刊,也笑着说道:“听说‘天下诗社’的‘总裁’长安公子也是诗中高手。”

 杨师道虽然不认识杨悦,但对跟自己儿子常在一起混的人还是知道。更何况自从儿子与长安公子一起混之后,多多少少也算务了点正业。杨豫之虽然没有写诗,但也毕竟是天下诗社的人。这让这个老才子也算是找回点面子。

 “长安公子是什么人?怎么没见他的诗作?”

 “圣上原来不知,这个长安公子如今在京城可算得上名人。听说他还曾跟玄奘法师比斗佛法。连玄奘法师都被他问难住。”

 “玄奘法师会被他问难住?看来这长安公子有点道行,是什么来历?”

 “圣上一定想不到,长安公子不过是个弱冠少年。”

 李世民听了笑道:“朕到是有些不信,一个弱冠少年会辩得过玄奘法师。玄奘法师名震五天竺,曲女城**会,十八国无人能论难。一个弱冠少年会有这等本事,莫不是民间以讹传讹。”

 “这个——仔细情况臣也不清楚。不过长安公子到也不是简单人物。能写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种诗句的人,应当不虚传言。”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好气魄!只是怎么就这一句?”

 可惜杨师道也只知道这样一句,因为下半首诗杨悦根本没有“写”

 杨悦不知道自己一心想让“武二娘”出名,却没想到因为杨豫之的老子,反让李世民更注意到她。

 诗社的人都起了一个“笔名”因而“武二娘”是“武照”只有诗社内部的编辑知道。

 杨悦这些日子有些忙,一会儿在蜀王府西苑,一会儿在卫公府,一会儿又在天下印书行,一会儿又在武府。结果“文刊”的事儿,反而一直没有时间落实。

 直到《天下诗刊》发行,杨悦才出时间着手成立“文刊”编辑部。

 在讨论会上她将“新闻”的概念提出。没想到大家却对她这种“八卦文章”纷纷摇头。

 只有苏味道感点兴趣:“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街闻里巷中的传奇,大家津津乐道。如果出这样的‘新闻报纸’,一定会大受。”很有八卦男的潜质。

 “街头巷尾的事儿,不是东家长便是西家短,哪值得印成书…”

 “有什么不可以,我见许多和尚作法会,还先写些趣闻来讲…”

 “嗯,西市有不少‘说话’的人,很多人都喜欢听…”

 …

 民间的“说话”是唐初类似于后代的说书、弹唱,有说有唱。不只在长安城有,当时许多大城市象洛、扬州、成都等地都有。“长安公子”先前名声雀起,其中有不少这些人的功劳。甚至有些佛教徒为了招徕听众,也讲唱些佛经故事,借此宣扬佛法,由此而产生了一种新艺术形式——“变文”“说话”与“变文”便是唐传奇的前身。

 杨悦见自己所说的“新闻”被大家理解成“传奇”也只好心中苦笑。实在是远在初唐“传奇”这个文学体裁都还没有定名“新闻”这个词更是有点太前卫。

 裴炎原来以为杨悦要办的“文刊”是“文以载道”写一些有内容的文章,见她说的“新闻”不过些里巷之事儿,暗自摇头,说道:“魏晋以来,的确出现不少写神灵鬼怪的志怪,后来也有不少人写轶事儿的,公子所说的‘新闻’,似与这些类似。只是偏于下层民俗…”

 裴炎是很客气的说法,富嘉谟则干脆说道:“咱们是诗社,哪能出这种低俗的东西…”

 “低俗?”杨悦对这种说法苦笑不得,如果报纸属于低俗的东西?那后世岂不是到处都是低俗,所有的人都在看低俗的东西?

 这才想到读书人对于民间“说话”这种东西很看不起。杨悦想了想,微微一笑:“即有‘白雪’,当也有‘下里巴人’。我等有诗刊给‘白雪’看,但也不代表不可以出个‘文刊’,给下里巴人听。”

 “公子所说极是,不过还从来没有读书人想要做这些事儿。”王勮听了杨悦所说,有点心动。

 尉迟洪道早已唯杨悦马头是瞻,对于杨悦先前所说的“要为人类的发展做贡献”便是要创文刊,怎会反对文刊成立。见王勮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更合心意,立时响应道:“正是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我们才要做。这叫做‘创新’!”

 杨悦见尉迟洪道能讲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心中大乐,说道:“不错。前人没做过的事儿,我们正要开创一下。更何况‘下里巴人’的东西不一定不能登大雅之堂。比如《诗经》中的许多诗歌都是来自民间,并非读书人所做,但到了后来,不也成了经典?”

 《诗经》是古代读书人必须的儒家经典,其中国风便是乐官到各地“采风”收集而来。见杨悦如此一说,的确大有道理,已有不少人点头。

 苏味道拍手称赞:“公子所说极是。”

 杨悦当在花魁大赛见识过苏味道的“八卦”本质,对来自各地的花魁如数家珍,各种小道消息极灵通。看他如此支持,不由有点怀疑他是否想要为“罗**”造名。

 不过,这些只是杨悦的猜度,她自己一心想借“八卦”报,为武照造势,才会有这种想法。实则是大大地冤枉了苏味道一把。

 富嘉谟仍然摇头:“公子所说,听上去极有道理。但是这些杂俗故事如何能与诗歌相提并论。诗是一种艺术,便是民间乐府诗也是民间的一种艺术,所以能登大雅之堂。那些个街头巷尾的杂说怎么能与之相比?”

 杨悦见富嘉谟立时将诗的高雅讲出来,不由暗自点头,想了想说道:“这些杂说新闻虽然不能登大雅之堂,但能给大家带来一些乐趣,或者传播一些道理,不也是好事儿一橦。何况如果千年之后,有人要研究我大唐历史,或者从中可以看到些民俗文化,也不是全无用处…”

 说到此,便是裴炎也连连点头起来:“太史公写《史记》,三皇五帝便是从传说而来,那些事情本来没有记载,只是人们口口相传。可见如果能将里巷之事记录下来,的确也很有历史价值。”

 杨悦接着说道:“正是这个道理。史官记录的只是圣上的起居,还有大的历史政事儿。而民间的各种风俗,谁会来记。比如洪道发明了‘馒头’,我敢说史官一定不屑于记载。如果后人研究‘馒头’的历史时,一定不会知道在大唐贞观十八年,有个叫尉迟洪道的天才少年发明了这种东西…”

 “哈哈哈”大家一阵哄笑,然而杨悦说的虽是笑话,却也不无道理。尤其是尉迟洪道早已嚷嚷着:“对。我举双手赞成,成立‘文刊’。”

 富嘉谟微微摇头不服,但也无话可说。

 杨悦知道不可能让所有人同意自己,便笑道:“咱们主要精力当然还是以《诗刊》为主,《文刊》不过是顺便而为。还可以介绍些诗人的生平经历,让大家对才子有所了解。我看还是十分有必要…”

 杨悦说到这儿,连富嘉谟也无话可说了。

 李愔见杨悦的文刊与当年的“文学馆”品评时政,参谋论事,大不相同,也省了许多心事。原本便支持杨悦的文刊,此时更是没有二话。立时拍板定下了此事儿。

 杨悦本来打算让裴炎来主持“文刊”但见裴炎对“新闻”不感兴趣,恰好苏味道遂自荐,便让苏味道任了“文刊编辑部”主编。再由他去招揽几个“同道”这样文刊编辑部便正式成立了。

 “文刊”起了个名字,叫做《天下新闻》。原本有人建议一月一刊。但杨悦认为即然是新闻,便是最新发生的事儿,如果一月一刊,新闻也变成了旧闻。因而坚持《天下新闻》可以每期少印点版面,但至少也要几天一刊。

 依杨悦的意思本来是要一天一刊,但考虑到起初大家的接受能力与编辑能力,只好作罢。唐代没七天一周之说,却有十天一假之期,便定为十天出一刊。不采用“书本”形式,只用散开的半张皮纸,不进行任何装订。采用油印方式。定价“一文钱一张”

 见文刊的事儿终于定下来。杨悦心中十分兴奋。似是已经看到武照扬名长安,被招入大内的场面便在眼前…

 ——

 杨悦往蜀王府的马厩一边走一边不由地哼起小曲。虽然没有词,但调子却是“长城外,古道边…”

 “等一下。”

 杨悦没有注意到,李愔不知什么时候跟在她身后。见她却牵马,忙喝住她。

 自从那在灞水边上,杨悦“劝”李愔与蜀王妃“敦伦”之事后,两个人虽然当面没什么,但私下里已很少接触。更确切地说是杨悦一直避开与李愔单独相处,连早上的溜马她也不去了。

 “有事儿?”杨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儿说一边儿已将“月光”牵了出来。

 李愔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悦牵马出来,突然说道:“你怕我?”

 “我怕你做什么?”杨悦莫名其妙地白他一眼。

 “那你为什么老躲着我?”

 “我躲你干嘛?我什么时候躲你了?”

 “你没躲我,为什么不敢跟我单独在一起。”

 “笑话,现在不是单独在一起么?”

 “那你跟我来。”李愔说着已去拉杨悦的手。

 杨悦躲开他,已翻身上马:“不去,我还有事儿。”

 “我找你也是有事儿。”

 “有事儿到总裁办找我。”杨悦边说边已打马往蜀王府的大门口走去。

 蜀王府门卫士看到杨悦过来,赶忙让开,杨悦在蜀王府门前从来不下马,众卫士早已习惯,也不喝止,反而忙着帮她将门打开。

 蜀王府的长史恰好进来,皱着眉嘟囔了一句:“蜀王太纵容这小子,一点礼数都不懂。”

 李愔骑“青骢”追了出来,刚好听到长史的腹诽,纵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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