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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老少奇侠猴獍兵
 这时天上已经挂起了一弯寒月,静静的照着这边寒之地,淡淡的月光在银白的雪地上,蒙上一层薄纱。

 长白山林木的寒影,在雪地上茂密的晃动,它们如此紧密的依偎着,却比这个世界上,活着便又孤独的人幸福多了。

 房内未置灯火,窗前却透进一片月光,夜凉似水;轻语如风,这两个武林奇人,静静的在追忆着少年的光

 五婆喝了酒,不由自己的又谈到了自身的往事,她凄凉,悲切,苍老的语声,竟也使长年醉痴的驼侠下了同情之泪。

 直到天光微明,天边隐了最后一颗寒星时,他们还坐在窗前娓娓长谈,八九十年的生命,他们要回忆的太多了,谁又说人类的生命太短呢?这时小疯子从酣梦里醒来;他伸了一个懒,爬起来看见五婆及驼侠,不奇道:“咦,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

 “疯孩子,你这—觉睡得可痛快呢?”“痛快倒是痛快,就是不太痛苦。”“这是怎么说话?”

 “我作了一夜的梦,梦见好多人。”

 “好了,快起来吧,再呆会就该走了。”小疯子这才爬下,招呼小二送水。

 驼侠又叫了早点,三人吃过出店而去,当下由小疯子带路,领着五婆及驼侠,往以前小尼姑住的庙里寻去。

 三人到了庙门,只见一片萧条没落的景况,庙门已然破裂,门口积雪盈尺,好象很久没有人扫过一样。

 “这庙里难道还住得有人?”

 “早先倒是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此地终鬼混,这一月来好象已经没有人住了。”“总算没白来,我听见有人息。”

 驼侠静心一听,果然庙内有人不住息,小疯子则一点也听不出来,说:“管他有人没人,我们进去再说。”

 三人一同进了庙,大殿内空

 却听得一个女人在禅房内不住的息,听得小疯子诸人进得正殿,自内问:“谁呀?可是黑三?”

 小疯子一听便立即知道是那悟因女尼的声音,不由气往上撞,叫:“是啊,黑三还是白四呢。”

 “谁,是谁?”五婆等人已推开房门,禅上睡着一个半老尼姑;她斜靠在榻上,年纪已六十,脸上却施着脂粉。

 她探起了身,一看见小疯子,不由大吃一惊,叫:“是你?”

 “疯子,你认识她?”

 小疯子便把悟因女尼自称是小尼姑之母,及如何待她等详告了五婆,五婆不由大怒,隔空一指,点了悟因软

 “你这尼,玉霜现在哪里?你为何自称她母亲?你要不说我可要你死成饼。”原来那悟因女尼,自被小疯子摔伤后,便住在庙里养伤,众僧尼怕小疯子及虎儿再来,纷纷离开。

 悟因无奈便姘上了一个叫黑三的小工,她想不到小尼姑一直以为她是她亲娘,她断定小尼姑必会来看她。

 所以一直等着,只要小尼姑回来,自己假借母女之情,她蓄发嫁个富人,自己也可不受贫,不用再跟江湖上下三的人鬼混了。不料她没等小尼姑,反等着了小疯子,又被五婆点了麻,痛苦难耐,当下便把小尼姑如何落入己手,详细的说了出来,直听得三人怒火万丈。

 原来小尼姑之母,即五婆的孙女,亦即沈大空之女。

 她本是不会武的人,因到长白山找亲人,不料被悟因见她姿出众,欺她不会武艺,强抢回庙,她为娼。

 那时她已身怀六甲,在生下了小尼姑后,终因不屈被悟因等人所杀,悟因便称小尼姑为女至今。

 五婆及小疯子听罢,不由怒火万丈,各自把手一扬,驼侠来不及阻止,悟因已脑浆进。也是小疯子多事,自命英雄,便用破皮蘸着悟因的血,在墙上大书:“杀悟因老尼者,小疯子也。”

 三人又逛了一逛,未见有人,便失望的下山而去。

 小疯子这几个字,却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就在他们下山之时,庙内飘下了一个少女。

 她正是五婆及小疯子踏破铁鞋寻不着的小尼姑玉霜,这时她已经蓄了短发,穿了一身绿衣。果然不出悟因所料,小尼姑一直以为悟因是她的生母,虽然可恶,但自己与她到底是母女。

 百思之后仍然放她不下,便回到长白,来寻悟因,她却来晚了一步,只见悟因已脑浆迸,惨死在禅上。所谓母子天,小尼姑怎能不悲痛绝?她抚尸痛苦了一阵,抬起头,一看墙上小疯子留的字。她不由得心血上涌,混身颤抖,咽声哭叫:“疯子…你…好狠…我一定要报仇…”她哭着,把悟因老尼的尸体埋在后院,她本来有一个师父的,武功颇高,只是为人不正前几年被驼侠制死,现在她想到自己真是孑然一身,孤苦无依了。小尼姑一人坐在坟前,越想越伤心,哭一阵歇—阵,只哭得混身发软,喉咙沙哑,才强抑悲怀。她想到山下,无意间曾听人说,有大批高手要到落月涧,自己何不也赶去,见有那正式武功高强的,自己便苦拜他为师,将来定要手刃小疯子,为母亲报仇。小尼姑想到这里,心中略定,便从炉房里,寻了一枝烧过的木枝,含着泪,在小疯子题字之旁写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再访名师,报仇有年。”她知道小疯子以后还会来,当他看到自己的题字时,他也就死心了。玉霜小尼怀着一颗忧伤仇恨的心,下山去寻问落月涧的道路不提。且说五婆,驼侠,小疯子三人,离开了破庙,又由小疯子带路,去到以前的石,但仍是毫无信息。

 三人不由得失望异常,吁喟着回了店。

 “驼子,你又何必费事,倒不如我们这就去落月涧,把那十二修罗剑谱拿来,岂不省事?何必等呢?”

 “我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二爷十婆视十二罗剑谱为性命,不到事发他们也不会相信。”

 再说江南十二枭拿不到全谱,也必然会二爷十婆背习,我这次的任务,不但要保得十二修罗剑谱,还要带二爷十婆到兵使峰下长居,摘星客己经为他们寻好了府,这样有我及摘星客保护,谅对方不敢有所作为吧。”

 “摘星客为武林大会煞费苦心,看来他是无法摘星了。”

 驼侠说:“一入江湖,那一个又能离呢,像五婆你,已经三十年不问外事,现在还不是又入江湖了?所以我驼子从来不说永绝江湖之话,也永不作此想。”

 “驼子,还是你看得明白。”

 他们出得店来,便看三五个僧道及俗家,一看均是武功颇高,知道是为十二修罗剑而来。

 那些人已不认识五婆,但见了驼侠,脸上均现出惊异恐惧之,并且互相低声的指点谈论。

 五婆等三人只当未闻,毫不理睬。五婆及驼侠,小疯子,三人把附近的山水庙宇都寻了个遍,但仍找不到小尼姑半点信息。他们不深叹人海茫茫,要走寻找一个人,真是难如登天了。三人空跑了一天,五婆及小疯子均是烦恼异常,由于驼侠在旁不住劝慰,才回得店来。连续两天这样找法,仍是毫无头绪,这早起驼侠对五婆说:“五婆,猴崽子们明天就要作怪了,我们今天就是走吧,免得误了事。”五婆亦颇惦念萧尹石,小疯子更是想早些看着那些婆娘,闻言同声称好,一同出店前往。

 因小疯子曾经去过一次,当下命令小疯子带路,那知小疯子楞了半天,摸着头说:“糟了,我忘了,不知道从哪里走…”五婆及驼侠闻言气笑不得,正要骂他两句。

 小疯子突然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二老只当他想起了路,便双双跟在身后,那知小疯子竟然奔向一座酒店。五婆及驼侠一见是一座名孟尝的酒店,不深为诧异,只当小疯子发现了什么人物。那知小疯子一进去,就寻好一张桌子坐下。

 那桌子上已有两个人在饮酒,见小疯子一股坐下,好不怪异,驼侠不住问:“疯子,你这是怎么了?”

 “别说话…”

 他坐在那里呆想,那桌上的两个食客,见小疯子莫明其妙的坐到自己的桌子上,身后又站了两个老家伙,不由大奇,又有些害怕。

 两人立即齐声问:“你…你们这是什么?…”小疯子还是不语。

 这时小二也过来笑道:“三位要吃酒请进这边坐,这桌已经有客人了。”

 小疯子突然一瞪眼叫:“不要说话。”

 小二吓得一跳。“你这孩子什么疯呀?”

 话未说完,小疯子突然大叫一声:“有了!”

 那两个食客及五婆,驼侠均吓了一跳,小疯子却立即跳了起来,并且啪的一声拍了一声桌子,震得酒杯菜蹦起老高,那两个喝酒的大怒,也来不及骂,小疯子已一溜烟跑出去。

 五婆及驼侠一时气笑不得,匆匆的向二人拱了拱手,表示歉意之后,跟着小疯子去了。五婆及驼侠出了店,见小疯子已向左方的一条雪径奔去,二老连忙赶上,驼侠—伸手抓住小疯子后领说:“你这孩子是怎么了?”“没见过你这样的…”话未说完,小疯子便叫:“我又不是没事,我在想路嘛…上次尹爷便是从这里,带我和虎弟到他家去的,所以我也要到这里才想得起来。”

 五婆及驼侠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见驼侠摇摇头说:“唉,这孩子…真是个宝。”

 小疯子听了这话不由一惊,心想:“瀛海子说我宝,五婆也说我宝,现在这个驼子又说我宝,到底什么是宝呢?”

 他心中一直想着这个问题,脚下可并未放慢,五婆及驼侠跟在后面,只见越走越荒凉,四周绝无人迹。再走前面有山,靠着一块峭壁,小疯子在前走三步退两步,一路想着,忽左忽右,尽在转弯。“要是没这疯子,这个地方可不好找呢。”

 “可不是,这落月涧却不料在这里。”“快到了。”但见小疯子突看左下一个山口扑去,五婆及驼侠跟上一看,也不由暗暗称奇,原来二爷府已然在望。

 巍巍峨峨,居然颇有一番气慨,五婆不觉有点痛心,忍着泪说:“他们过的倒是神仙生活哦。”

 “可惜他们是一群俗人,五婆,你才是神仙人物呢。”

 五婆知他心意,微微一笑说:“驼子,我已放手是绝不反悔的。”驼子一笑不再说话,这时小疯子已带着二人到了门口,小疯子不由咦了一声说:“这大门的颜色怎么漆成红的了?以前是翠绿的?…”“大概是庆祝他们的儿子回来吧。”

 “萧爷,尹爷…我回来了…”

 “谁呀?”

 跟着在门开处,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尹爷,他一见小疯子,刚喜得叫了一声:“疯子…”跟着他看见五婆及驼侠,不由啊呀一声,扑跪在地,泪不止的说:“五婆…活菩萨…你居然来了…”“集成,你起来,有话到屋里说。”

 原来那尹爷名叫集成,他又叩了几个响头,爬了起来,又拉着小疯子喜极而泣“疯子…我真感激你…虎儿呢?“驼侠…你老也来了?…”“集成兄,你不要太激动,赶快进去,我们还有很多事仔细的和你商量呢。”尹爷这才稍微正常,拉着小疯子的手,一同进了门,五婆及驼侠见二爷府这等装饰,也不暗称一声妙。

 “萧爷,婆娘们,尹石…五婆婆来了…还有驼侠和小疯子也来了…”他这一喊不要紧,只听得一阵喧哗之声,犹如水泛滥般,由十婆楼中跑出了萧爷,萧尹石,还有十个婆娘。

 每人均是眼含热泪,有的竟一路哭出了声,向书房跑来,众人把五婆等三人围在中间,正要下跪。

 突听五婆尖叫一声“不许跪下,不然我马上就走。”

 众人这才不跪,但是哭声,称谢声…整个的充了这房间,五婆数十年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多人。

 她有些头痛,但是却感到有些骄傲和快,就仿佛这十三个人原本已经垂死,而被她救活了。

 萧爷想是怕五婆不耐,便大声叫:“大家莫吵,听五婆给我们讲话。”

 众人立时鸦雀无声,五婆觉得眼光朦胧,眼角有些,用衣袖揩了一下,用着激动并微颤的声音说:“各位…我没什么话说,以前的一切就当它是一个梦,我不再想它了…我能看到你们一家人团聚,我也很高兴。”“并且尹石这孩子我已收他为徒了…关于这次我们到府上来,另有重要的事,现在请驼侠向各位说明吧…”二爷十婆—阵欢呼。驼侠上前一步略施一礼说:“诸位朋友,我这次随五婆到贵府来,实有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向各位报告。”

 “才说到这里,众婆娘立时吱吱喳喳的,低声猜度起来,驼侠只好暂停讲话,萧爷立时回头向众婆娘低声的嘘了一声。

 这才接着说:“…那就是江湖上传闻,说前辈神僧一凡和尚遗下的十二修罗剑谱,已然落在各位的手中…”众婆娘听到这里,立时又是一阵动。“不要讲话。”婆娘们再度安静下来,驼侠接道:“…大概就是明天,江南十二枭派人要来劫夺,内中很有几个高手…”这话一出,众婆娘们更是惊恐地谈论起来,尹爷大怒叫:“叫你们不要吵不要讲话,没长耳朵是不是?”“…此书一旦落入江南十二枭之手,关系个人事小,实在牵连到以后的武林大会,关系着正两派的兴亡事大,所以我特请五婆回来,帮助各位保全此书…请各位少时把书交给五婆保管。”

 明天对方来时,各位只当江湖朋友接待,一切发生的事我们临时应付…还有各位贵重的东西,也请小心收拾起来。

 明天事后要请客各位搬到兵侠峰下暂住,到时再把剑谱奉还…秦金龙与小疯子均已背招式,各位总不至怀疑我们居心不良吧?…”众婆娘听完又是一阵大,萧爷这时想讲几句话,但被婆娘们吵得无法开口,只气得连连皱眉。

 小疯子也觉得有些烦,他见五婆及驼侠向众人讲话时,威风无比,也想过过瘾,当时跨上一步叫道:“众位婆娘…”众婆娘一齐抬起了头:见是小疯子,那沈阿姨忙向着众人说:“别吵,别吵了,小疯子讲话了。”

 “怎么又是这个沈阿姨讲话,她好象特别欣赏我…”“…刚才五婆婆和驼师爷说的话,各位大概都听到了…这件事很重要,关系个人事小,这个…这个…这个事大。”小疯子这个半天也未能说出来,众婆娘一阵好笑,小疯子脸上觉得发烧,连忙叫道:“不要笑,不要笑…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小疯子正在说得得意,心中打算如何说下面的话,突听五婆说:“算了吧,疯子,回来吧,别再出洋相了。”

 小疯子下面词还没有想好,突被五婆说了这么几句,臊得面通红,退了下来,心中颇为愤怒。

 他认为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心想:“这老婆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真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不言小疯子自己在暗中愤怒,却说萧爷对驼侠及五婆深施—礼道:“多谢二位侠义仁心,我们空有这旷世奇珍的十二修罗剑谱,却不能发挥它的妙用于十分之一,自己也深感惭愧。”

 “早知奇物必择主,我们也无力维护,休说五婆以德报怨,对我等有再造之恩,就是素不相识,我们也有正善恶之分,至死不能让此异宝,恶之手…现在我们立时取来,奉赠五婆…”“萧老三,我生平不用剑,我看还是交给摘星客代为保管吧。”此语一出,众人均感惊异,萧爷惊道:“什么?摘星客居然还在世上?”

 “不但活在世上,并且就住在兵使峰,你们这次搬去,还是他一手计划的呀。”“如此一来真个是宝剑予英雄,红粉赠佳人了…这本剑谱落人天下第—剑之手,一凡僧地下有知,当可无憾矣”

 “尹爷,烦你去把那本剑谱取来吧。”

 尹爷连忙答应着而去,五婆及驼侠见二爷十婆如此深明大义,每人都是一派慷慨神色,不由肃然起敬,纷纷说些感激的话。

 只有小疯子闷闷不乐,坐在一旁;有几个婆娘如吴阿婶,沈阿姨,林媒婆等,围着他问长问短;他却是一言不发。这时箫爷神色惊惶的奔来:“剑谱不见了,婆娘们拿过没有?”

 众人一听大惊,十个婆娘指天发誓否认,尹爷急道:“这么说是被人盗去了?”

 驼侠及五婆亦觉心头一凉,但见众人都是焦急万状,不似有诈。驼陕不叹口气:“如此说来我们晚来—步了…此事关系太大,你们当初传给虎儿及小疯子时,只是单剑,可是另外尚有一部剑阵,你们却未记下,…那才是十二修罗剑的华呢。”

 “不错,那剑谱分上下两部,上部我们已会,下部尽是古字,又没有图示,我们也看不懂…想不到关系居然如此重大…”“我昨天睡觉以前还去看过…”话未说完五婆立即说:“是了,想必是你在看书时了行踪,被人跟踪而至寻了去。”

 当下众人心情大,驼侠尤其觉得有负摘星客之托,不连连叹息道:“唉,书如果落在江南十二枭手中,那就非常扎手了。”事到如今,大家也不必着急,我们还是等到明天,看看那群猴子们来不来就是书已得到。如果来了,我们再看他们神色判断…唉,总之,我驼子要单会一下江南十二枭了。”

 “你们这落月涧可是只有一条通路?”

 “是的,别无通路了。”

 “我且去寻寻看。”说罢,五婆衣袖一甩,再一甩已然出去数十丈,众人大为惊叹。

 但是在五婆没有动身之前,已有一条淡灰色人影,由二爷府中扑出,身形竟比五婆还快。

 此人正是摘星客,只见他略一飘闪,立即杳迹。

 再说二爷十婆自从失书后,一个个槌叹气,极为懊恼。

 驼侠反倒看不过去,劝慰说:“各位不必太颓丧,五婆此去,以她的身子,定会有个下落回来的。”

 众人这才略为安心,尹石对众人说:“爹娘们,驼老前辈与疯弟弟来了半天,我们连杯茶还没敬呢。”

 “啊呀,我好糊涂…阿婆…”

 那第九房李阿婆连忙答应一声,尹爷接着说:“你快到厨房去准备酒菜,多作几样拿手的。”

 李阿婆答应一声,扭动娇躯转身而去,尹爷又对驼侠笑道:“驼侠,我们一起到里面去坐吧。”

 驼侠及小疯子答好,当下一行人,由尹爷带路,一同入了十婆楼,经游廊而到正厅,驼侠见这样摆设,装置均极美华,不由对身边的萧爷说:“萧爷,我看这些贵重的玩意,你们等会还是去把它收一收,免得明天那批猴崽子来了,见财起意,所谓漫藏诲盗…”萧爷接着说:“驼侠放心,这个我们自己仔细得…大妈。”那邢大妈立刻跑到近前,萧爷附耳与她讲了几句话,只见她连连点头而去。这边众人已由尹爷领头进入正厅,驼侠与小疯子落坐,立刻有婆娘献上两杯茶来,驼侠接到手中,才一开盖,立觉清香扑鼻,试呷一口,只觉口齿生香,沁人心脾,不口赞了一声:“好茶。”

 “萧爷,这是什么茶,怎么如此的香法?”

 “此茶名绿绒,为长白山特产的茶苗,需在一定的土壤中,以冰霜雪及梅子施肥,然后取其牙,再以文火焙制…方法非常麻烦,我也不全知,这都是李阿婆作的。”

 “阿…阿婆,真个了不起。”李阿婆被驼侠一夸,心里喜不自胜,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哪里…我生平就喜欢吃…等下还有好东西呢…我从小就喜欢吃,每顿饭要吃十几个菜,所以我妈妈叫我吃蛊…”“好了,好了,爱吃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你快忙你的吧,呆会别误了席…”阿婆这才吱牙一笑,转身而去,驼侠及小疯子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深感他们生活充趣味。这边众婆娘及二爷,尹石陪着驼侠,小疯子聊天,少时由两个小童自内端了两碟点心出来,送到驼侠及小疯子手中。

 二人接了过来,一看碟分两格,一边是夹汤包及小包子,一边是百花糕,一甜一咸,泽分明,阵阵透出温香。

 二人便先把包子吃了一个,入口才知妙处,那小汤包馁中带汁,腴而不腻,皮子更是松而不散,鲜美已极,可是除冬笋和猪外,又看不出有别的东西,当下几口便把三个包子吃完。

 再吃那甜食,见是香糯与硬米,糖制成的千层百花糕,糕中除各种花果之外其中并有不少猪油了。

 奇的是切得比芝蘑粒还小,粒粒晶明,入口只觉得甘芳腴美,糯而不粘;,肥而不腻,根本吃不出是猪油来来。

 驼侠与小疯子向不拘迹,不一时便吃了一空,纷纷赞好,小疯子气也不生了,叫:“尹爷,我还要吃。”

 “疯子,少时还有好东西…不是我说,因作这些东西太麻烦,阿婆又懒,所以我们轻易也吃不到,今天想是这个婆娘,看见各位奇侠来了,自动的卖力,真是难为她了。”

 “我也与尊夫人有同好,数十年来只求口腹之,少时定要好好叨扰—番了。”

 尹爷忙又客气几句,这时林媒婆自动的把盘子收去,送往厨房。可是在她走到门口时,二爷及驼侠这么突听邢大妈大叫:“啊,不要脸,媒婆在憩盘子。”

 众婆娘立时大,纷纷笑骂,那林媒婆一张脸窘得像块红布,瞪着一只小眼叫:“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看看你嘴皮上还有油呢。”

 这幕奇事直把驼侠得莫明奇妙。

 那萧爷,尹爷均是脸红耳赤,极为不安,一同走过去大骂:“滚滚,都给我滚出去吧。”众婆娘还在骂着林媒婆,一群拖拖拉拉出了正厅,二爷及尹石也跟了出去,驼侠及小疯子听得萧爷低声喝道:“…真他妈的没有出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你呀,真是丢死人了…还有大妈,你也是一点事不懂,当着客人,你看见就别提了,还他妈的跟报丧一样嚷嚷,唉…你们…真气死人…”那尹爷也气得呼呼的骂:“这群东西,格老子真是没有脸皮,硬是丢死人…非要好好教训一顿才行…”又听得尹石劝解,和众婆娘们埋怨媒婆,大妈之声,好半天之后才安静下来,大概婆娘都走了。

 又过了一阵,二爷及尹石均是面含羞惭的进来。

 驼侠强忍着笑,假作不知,小疯子却面诧异的问:“二爷,林媒婆为什么要添盘子?她是不是饿了?”

 “疯子,不要问。”

 二爷及尹爷更为惭愧,尹爷见小疯子问了,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唉,…疯子,你不知道,我们十二人中,李阿婆作菜最好,大家都爱吃,所以我们定了一个规矩,如果有那一个婆娘犯了错,就罚她一个月不准吃阿婆作的莱,那林媒婆犯了错受了罚,今天想是太馋,忍不住就…”“好了,好了,这些丢人的事别提了。”

 尹爷便就此停住,众人又就别事谈了一下,天已近午,突然见房门推处进来一人,正是五婆。

 “我离开这里,在雪上一路查看过去,就算来人轻功再好,踏雪无痕,也逃不过我的眼睛。结果被我发现两种不同的足印,似为一男一女,并非同路,那男的轻功实在太高,我只寻出两三处痕迹就找不到了。

 那女人的功夫可就差得多,我循着足印直找到江边,想是她已他去,我又回来,就碰见十二枭的玄玑子。

 他已不认识我了,我听他正在分派弟子明到落月涧,显然那十二修罗剑谱,尚未落入他们手中,只是这剑谱落在何人之手,就不得而知了。”

 “自十二枭到辽东劫书,江湖上人大半均知此书下落,想必是有别派能手盗去,但愿此书不要落入异派之手,就是不幸之大幸了。”

 众人正在谈话,突见五婆及驼侠一同站了起来,五婆发话说:“那位朋友,即到此何不进来一晤?”

 话才说完即见窗内入—片白光,其快如电,五婆一伸手接着,只见上写着五婆女土展下署摘星客字。

 “原来是摘星客留函。”

 众人闻言,纷纷围了上来,五婆把书信打开,只见上面写道:“五婆侠鉴:远别星辉,驰恩殊切,欣闻东山再起,参与武林,自是武林一奇人,派将为之胆寒,不才深感欣慰者一也。二爷十婆数十年心愿得了,五婆仁心侠义,烁古震今,此不才深感欣慰者二也。

 今玉清子着其师弟弟子,往二爷府盗十二修罗剑谱,此事关系正两派存亡生死至大,不才以琐事胃集,不克自往,曾着驼兄代行。今晨弟经二爷府,知有五婆出马,料可全胜,十二修罗剑谱已落入黑姑徐雪蓉之手,此人心术不恶,然并非此书得主,恐有巨变。尚请五婆及驼兄,于明事后,先将二爷十婆遣送弟处,届时面晤,尚有琐事相托。深望勿却为感。

 二爷十婆顺安摘星客启”

 众人看了书信,才知十二修罗剑谱竟落到徐雪蓉之手,不大为诧异,并看摘星客信上口气。

 那徐雪蓉恐怕前途还有难,要五婆等人赶去救援等,当下不由吁喟了一阵,并暗幸十二修罗剑谱未曾落入歹人之手,放了不少的心。“我看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对了,我差点忘了,阿婆这个婆娘在厨房了半天,不知她些什么玩意呢…尹石,你到后面去看看,别是那婆娘偷懒去了…”“这个却不敢多劳动嫂子们。”

 “这也是我们—点诚意,各位如果挂在嘴里,倒叫我们不安了…”“一切食品阿婆都准备好了,请三位入座吧。”“各位嫂子何妨同坐一饮?”这时三人及二爷,连尹石,共六人,一同在右桌旁坐好,自有僮儿摆上杯箸,三人见杯碗筷匙皆极名贵,显得极度的富丽堂皇。

 二个僮儿又自内各执一把白玉壶,替众人斟了酒,驼侠遍饮天下美酒,但见这酒似玉浆,杯如红玉,极尽声之美。

 酒香扑鼻,令人嗅之如醉,尚未入口便知是绝佳的好酒,不深异这十二个老家伙,怎么会如此享受法?这时二僮又端上了四个碟,这四个菜是一碟清蒸雪,一为香笋脯,另外一碟是干蒸熊掌,有一碟是五香卤鸽,略为一尝,无不芳美可口,尤其是熊掌及香笋脯,更是几乎未吃过的好东西。“这是什么菜?”“这是香笋脯,调制起来相当麻烦,先用笋脯切成纸一样的薄片,然后与腐衣相间,叠成方块,再用,鸭,口磨,松耸合熬成的清汤浸泡。

 “下面用文火烘之,然后切成寸许大的方块,要趁着未冷前食用?作黄金,如果冷了味道就会差些。”

 “这一个菜可真费事呢。”

 小疯子见那干蒸熊掌,均被切成分许厚的薄片,看去亮晶晶的,红白相间,煞是好看,试吃一,芳香无与伦比。

 “师伯,驼爷爷…你们吃这个熊掌才好呢…”五婆以及驼侠也吃了一些,果然味道极美,驼侠不笑道:“莫非这是长白山的熊么?”“驼侠果然是吃家,这长白山的熊掌最为美味,天山南路的熊,味道虽好,但不如这个肥厚丰腴;天山北路因为积雪太深,当地的熊无好花果吃,所以味道也不如长白山的来得鲜美呢。”

 “这熊掌的作法该更为麻烦吧?”

 “这熊掌的作法最为麻烦,我—时也记不全,呆会阿婆来了再问她吧。”

 话才说完,阿婆及两小僮,执着—个二尺高的大火锅,及一个木盘,上托十几样菜,来到席前。

 众人见那火锅不过三四寸,火筒方两寸,可是内膛甚大,并且有十几条火路,将外圈拦成十二格。

 众人听见锅内水声沸沸,并且扑鼻闻得清香,早已食指大动,那两个小僮又放上八碟四样小菜,和四小蛊酱醋之类。

 每个人面前并放一匙一碗,并摆上四大碟卷,和两盘鸽,,鸭肝作的拼盘,两碟玫瑰油炸年糕。

 五婆等人以前所吃卷,均是薄皮炸焦,除了焦脆外,无什味道,但今卷却是厚皮,外焦里,香美异常。

 那火锅是鸭,火腿,口麻,香菌,等干合熬提去浮油的净汤,并放了两盘饺子,令众人随吃随下。

 休说小疯子,就是五婆及驼侠也从未吃过这等美味,不由赞不绝口,小疯子独爱吃熊掌,驼侠笑道:“疯子,熊掌热,担心吃多了鼻血呀。”

 “不妨,这熊掌经我特制,多吃没关系。”

 “我怎么制的?”

 “做熊掌第一去腥,第二是要用好东西引出它的真味,干烧红烧都是一样。”

 老年人吃了最补筋骨,只是食后不大好消化,如果事先备有解药热化之物,那么老少均宜了。这东西最美的是它的两只前爪,调制时须先用肥猪网油连带皮包好,再用绝好的山东黄酒,调好净泥,敷上三寸厚薄,放在武火上去烧烤,只要一干裂就浸酒了,约有大半天,再在石地上一打。

 “泥便连掉落,现出筋,再用尺许方圆的肥猪片,要切得极薄,包上五七层,仍用酒和泥敷上寸许厚。放火上又烤过三四个时辰,如法抖散,换新的肥片酒泥再烧,头两次的肥,焦腥奇臭,连狗都不肯吃。似这样用肥片包住,烧上三四天,如见熊掌上筋红晶晶,又明又糯,也没有一丝腥味才算。

 然后再用鸭,瘦火腿,用竹片拍碎,装入麻布袋,悬在砂锅里面熬,熬好的汤,把浮油提尽备用。”

 “如果是红烧,便把熊掌切成短条,放在空砂锅里,用浅汤的文火清炖,随即加汤,直到肥糯和煮了的蹄筋一样,就算成了。”

 “如果要干烧,原汤要少,整个放下去,炖到合适时,取出在笼屉上略蒸片刻,将油蒸去,只留发个中鲜味,拿出存放一旁。

 吃时随蒸随切片,便成了这个样子与味道了…这还是我上次作好的,直到今天才拿出来呢。”

 五婆,驼侠及小疯子听罢,不咋舌,驼侠说:“想不到这熊掌居然如此麻烦,但不知大嫂你这作法是谁传授的呢?”

 “这些菜全是我师父教我的,听她老人家说,这些菜的制法,是峨嵋派仙子天厨星淳于荻传下来的,几百年了呢?”

 这时众人吃着这旷世的美味,咸认为是生平口腹之大福,小疯子当仁不让,风卷残云般的食。

 驼侠也是大口的吃着,只有五婆每样略为沾,便放下了筷子,又喝了几口汤就不吃了。

 “师伯,这么好吃的东西,你怎么不吃呢?”

 “我老了,都快一百岁了,那能跟你们小孩子比?你快多吃些,不要再说话了。”

 “怎么老了就不想吃东西了?…那我情愿一辈子不要老呢。”

 众人听了他的,均不由大笑起来。

 这顿饭吃到午后三刻,方才宾主尽散,两个小僮又打来了水,请三人漱口净面,小疯子心想:“哪有这么多名堂?”

 五婆等坐下之后,小童又献上两大盘水果,小疯子看着盘内梨,桃,杏,荔枝应有尽有,便手取了一个大桃子。

 只见那桃子浅红黛绿,懦懦破,鼻子已经闻到一股清凉香气,忍不住咬了一口,其甜如,水汁极多,人口又凉又甜,毫无残渣,竟是一包果汁。

 “这可是水桃?”

 “驼侠果是吃中的状元,这正是上好的水桃,半年前有朋友带来,我们冷藏好的…五婆,你试尝尝这葡萄如何?”

 五婆等见他手指着一丝紫红并略带白色的水晶葡萄,粒粒透明,光泽晶明,甜香沁人,便各摘了一个。才一入口,立时顺津而下,只觉甜到心里,凉冰凉冰的极为舒适。

 “这可是山东即墨的水晶葡萄?”

 “不错正是,今天真是难不到各位了。”

 这下可乐坏了小疯子,又吃这又吃那,上下身忙得不亦乐乎,不多时竟把一大盘水果吃去了五分之三。

 “疯子,似你这样吃法,难道牙齿就不累么?”

 “什么?牙齿还会累?我可没听说过。”

 众人见他不知驼侠故意打笑他,反以为真的牙齿会累,一片童心,真个可笑又可爱,不由得大笑了起来。

 “怎么我一说话,他们就笑?以后要少说话。”

 这时阿婆又自内端了一盘果子,对驼侠说:“驼侠,你可吃过这果子?这东西外界少得很呢?”三人闻言,立即一齐向盘中望去,只见那果子确是怪异,不要说吃,就是连看也没有看过。

 原来那怪果呈佛手状,外有粉红色的薄皮,里面包有石榴状的小晶体,而且粒粒翠绿滴。

 最怪的是在那绿晶体的中央,有一粒珠子大的红果,殷红如血,而且是光亮透明,旁边并生有两片翠叶衬着,色彩配合的极为美观,小疯子一见不由叫道:“哟,这是什么果子呢?赶快拿来我吃。”“疯子真没出息。”

 “怪了,今天怎么老是出我洋相?哼,我说吃就吃。”

 小疯子想到这里,便跑过去拿了一枚果子,萧爷却递过一只大玉盘说:“疯子,用这个盛着吃。”

 小疯子答应了,把那果子放在盘中。

 用手轻轻一剥皮,那一瓣上的小绿球,好似受了弹力,一起蹦起老高,恰似一蓬小琉璃般,蹦起了半尺。

 小疯子吓得哟一声,那些小晶粒已经全部落在盘子里,一颗也未掉在地下,小疯子鼻端已闻到一股清香,沁人脾肺。

 再看盘中已经摔破了几个,绿水泛,小疯子连忙低下头,一阵猛吃,把那一瓣果子全部吃完,高兴得叫道:“妙极,好极,这是什么果子,他的,真好吃。”

 众人见小疯子这等模样,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小疯子却不管,又依照前法吃了起来,但他这次聪明了,等那小果子跳起时,不容它们掉下,半空里张嘴—咬,全部到口中。

 不一时便把四瓣都吃完,剩下了那四张粉红色的果皮及那粒红果,他又一低头,含住了红果,轻轻一

 只觉口中清香,咕嘟一声咽了个光,舐着嘴,好象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尹爷笑着说:“疯子,那果皮和叶子也可以吃呢。”

 “真的?可别出我洋相。”

 “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是不吃,我就拿走好了。”

 “吃,吃,我吃。”

 果然香甜无比。

 五婆及驼侠,心知这必是二爷十婆自植的珍品,当下便要两人合分一枚,那萧爷却以玉盘分送上两枚说:“我知二老均半仙人物,不大食人间烟火,可是这果子好极,我们特地拿来待客,尚请二位尝尝,我们心里也痛快。”

 五婆及驼侠闻言,知道他们是一片好意,不好再推辞,便接了过来,接照小疯子那样吃了来。

 这一吃果然味美绝伦,无法住口,也一口气吃了个干净,纷纷赞口不绝,小疯子看了心道:“哼,说我贪吃,你自己还不是一样的没剩下。”

 “这果子名叫地灵佛,生奇特,如此绝暖及绝寒之地,是无法生长的,我们几人那种得出这等仙品,只是二十年前在峨嵋山,无意中得了几颗子,带了回来,据说是峨嵋派仙人裘芷仙留下的呢。”

 “峨嵋山又不冷不热,怎么可以种得?”

 “峨嵋派有仙丹呀。”

 “听说以前峨嵋派,有什么飞剑法宝,人还会飞,这可是真的?”

 萧爷尚未答话,驼侠却说:“这事至今尚是一个谜,按说练武道的人,如功夫到家,倒可说得心入圣,可是像传说那样,出手一道剑光,跺脚一片银霞,空空,又令人莫解了!”

 五婆又接道:“关于这些飞仙剑侠之事,也并非绝对没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有丹气。”

 “比方我们练武人,讲究提丹田之气便可转身,如果能够更进一步,练成元丹,则卸剑飞行,身剑合—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只是这种人物千年难得一唔,摘星客非诳之人,只是他绝不肯把这些事深说,按说现在还传留着一的些事,如峨嵋三次斗,元江取宝,凝碧开封府等等,也绝不是普通人可以编造得出的…”众人闲坐无事,便谈起所知飞仙剑客,及什么“太乙神雷”“紫呈青索”“雪魂珠”等奇事来。

 直把个小疯子听得如醉如痴,深恨自己无缘遇上一位前辈散仙,否则现在早己是瞬息千里,扬手万丈金光雷火的人物了。

 众人一直谈到深夜,还是没有倦意。

 那十个婆娘想是准备搬家,各把自己珍贵的东西藏起来,若大一座十婆楼,顿时失去了不少声

 五婆正在与众人讲“元江取宝”的故意,什么疯道人带了吕灵姑等人,捧了万年金蛛在元江上,由万年金蛛口中吐出蛛丝,深入江底,疯道人又以元神仗剑入江,费了莫大的力量,才把前辈神人黄成子遗下的一双金船了上来…等等,吴阿婆突然进来道:“两位爷,大门口来了几个人,老的小都有,说要见你。”

 五婆停住故意,哦了一声道:“猴崽子们来得好快…驼子,这里的事你先作主,我要避一下,必要时我再出面!”

 说罢只见她,双手往椅背上一按,身形就如一双巨鸟,带起一阵轻风越窗而去,一闪即逝。

 众人正听故事听得高兴,见五婆突然飞走,功力之深令人惊奇,都感觉能上能下彷佛她就是疯道人一样。

 驼侠知道五离江湖数十年,不原在众人面前面,所以避了出去,当时对吴阿婆笑笑道:“你请他们进来吧!”

 吴阿婆答应一声,正要出门,萧爷突然站起来道:“阿婆,通知婆娘们一劲装,集合后随我和尹爷,一起到门口客!”

 吴阿婆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

 这时尹爷也站起来,尹石跟着起立,萧爷对驼侠道:“驼侠请少坐,我们去接他们。”

 驼侠笑道:“好!把这群猴崽子都带进来,我倒要看看来了些什么人物!”

 这里萧爷,尹爷及尹石—同出了正厅。

 小疯子知道来了敌人,他感到非常兴奋,便问驼侠道:“驼子…啊,对不起,…驼师爷,今天晚上可是要打架?”

 小疯子因听五婆叫驼侠为驼子,听惯了耳,一时不慎叫了出来,那驼侠闻言又气又笑,摇头笑道:“你这小子,真是个宝…你学了这么多年武,像这样以武相拼,你怎么叫打架呢?”

 小疯子又听驼侠说自己宝,不由大感奇怪,他想道:“怪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说我宝?”

 这个问题是他始终不透的,他决心将来非要把这个“宝”的意思问出来。

 驼侠与小疯子正在谈话,听得房外人声吵杂,知道江南十二枭所派的人己然来到,随听萧爷在门外道:“婆娘们,你们可暂时回房,有事再招呼。”

 随见房门开处,进来一行人。

 为首一人年约七旬,发须花白,身材又高又瘦,一付极大的骨头架子,面色暗红,双目深陷,开合之间光四

 他一进门,看见驼侠,不由抚含大笑道:“哈哈!,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你越活越年轻了,驼兄,还记得我老弟弟么?”

 驼侠—个劲点头道:“认得!认得!五枭,你们十二个兄弟就是剥了皮我也认得…哟!老七也来了?”

 那瘦子身后一个矮胖老头,光秃秃的一个大袋,小眼睛成一道,嘴里牙齿己快掉完了,一束山羊胡子

 他赶上一步,向驼侠—拱手道:“驼鬼,难得你对我们兄剃如此深情,今天久别重逢可要好好聚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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