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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功深技高不恃强
 翌清晨“怜花公子”李玄尚在沉睡中,倏觉身躯数大同时一震,双目惊睁后,已发觉“膻中”“”“天池”“神封”“天泉”五大同时遭制,全身及四肢皆已动弹不得。 只见美人儿侧坐缘,媚笑的望着自己,而那八位又娇又俏令人心的美侍,则在前站立一排,面上神色各有不同的笑望着自己。

 但是,他却毫无惊骇之,仅是打了个哈欠后,才笑说道:

 “嗤!嗤!美人儿!你怎么制住本公子的道?难道你吃了两天食后,便食之无味的要将本公子弃如破履?或是甚为满意后,要将本公子视若脔的拘于此?”

 侧坐缘的“山飞凤”邱沙丽玉手轻抚他面颊以及赤的结实膛,面带怪异笑意的媚笑说道:

 “咯!咯!咯!李公子,这两天中,妾确实也欣赏你的天生异禀,但是…嗤!嗤!你这胆包天的坏胚子,敢在大街闹集中便调戏勾搭妾,而且在知晓妾出身‘玄门’后,依然毫不改变心意!想必是自恃天生异禀,以及一些御女异功便要愚妾,真是的!” 媚笑之声突顿,接而便神色一整,神色狠的冷声问道:

 “哼!凭你只靠着语不正经的油腔滑调,以及算是不错的固异功,便想蒙混为昔年蔡老前辈的门人!你说吧,你究竟是何来历?师出何门?有何目的?为何自不量力的勾搭妾?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清楚,否则莫怪妾不顾两之情,要严刑供了。”

 “怜花公子”李玄闻言,顿时嗤嗤笑道:

 “嗤!嗤!原来美人儿不信本公子是‘九神君’之徒。但不论是真是假,这两中,你情哥、爱郎的呼唤个不停,但在食之后竟然无情无意,有如毒寡妇一般要反噬本公子。难道不怕本公子生气吗?”

 “哼!妾虽然年轻,不知昔年‘九神君’蔡老前辈有何等高明的异功。但是凭你所习这点固的雕虫之技,休想冒充能令天下女子依顺无悔的蔡老前辈门下,况且你自始至现在,对‘九神君’的称呼仅是称为老前辈,因此又岂会是蔡老前辈的门下弟子?故而你也太小看妾了,虽然你的功力不弱,但是你现在道被制,真气遭封,谅你也难有作为了,因此你有何阴谋及目的快趁早招来,如果你尚要油腔滑调的不从实招来,那就莫怪妾无情,要你皮受苦罗!”

 “哈!哈!哈!原来美人儿在两的欢乐中,察觉本公子是冒名之人,嗤!也罢,看在你们皆是‘玄门’之人的分上,告诉你们也应该,否则就对不起蔡老前辈了。”

 “怜花公子”李玄话声一顿,笑的望望前九女,然后正的说道:

 “你们皆是同门习艺的师姐妹,可曾听过贵门师长提起‘九神君’?且言语时是否有异样表情?你们可知贵门中有一位前辈‘夜莺’便是‘九神君’蔡老前辈的众多红粉知己中的其中之一吗?”

 “由孤凤”邱沙丽以及八名美侍,闻言俱是大吃一惊的惊睁美目,不由自主的口叫着:

 “啊!‘夜莺’?是曾师伯祖…”

 “你…你胡说什么!曾师伯祖怎会是…”

 “呸!呸!你找死呀?竟敢胡言语…”

 但是“怜花公子”李玄却不管众女的惊言,依然继续说道:

 “其实,此事仅有当时的蔡老前辈及贵门祖师知晓,外人无人知晓,莫非贵门祖师竟未曾将此事关贵门兴衰大事,传告贵门弟子知晓注意?怪不得…看来是我错怪了你们。”

 此时,师姐妹九人因被他提及祖师,而使心中皆有了惊怔疑惑,心知他言出必有原因,因此不再吭声的怔望着他,待他解释。

 “怜花公子”李玄眼见九女神色,顿时善意的笑了笑后,续又说道:

 “邱姑娘,其实两天前在闹集中,你们相继出手攻击我时,我便已察觉你们的内功真气有异,但当时并不知你们的出身来历,也不知你们习练何种寒内功。尔后听你自称师出‘玄门’才使我恍然大悟,也使我心中原有的计划改变了。”

 话声顿了顿后,将思绪整理一番才续又说道:

 “诸位姑娘,在下所言乃是出自于昔年蔡老前辈的亲笔,至于九位姑娘是否相信,并非在下可强迫。据蔡老前辈书中记载,贵门在两百余年前的创门祖师,原本是‘山门’的一名道童,尔后因在深山中缘入一古,获得一册‘玄真经’但未禀告师长却在暗中偷习,久习十余年后,果然功力突飞猛进,但是却心大变,且暗中辱良家妇女成为贼,‘山门’知晓门下为恶江湖,自是要擒捉回门以正门规,然而上自掌门皆不敌,又何谈擒捉回门?因此便只好逐出门墙。”

 “怜花公子”李玄咽了咽口水后续说道:

 “尔后,他更是无所忌惮的犯下不少行,终于引起武林公愤被群起攻之,却被他在重伤之下遁入‘山’蛮荒内,但是数年后,他竟自创‘玄门’且号称‘玄道长’,四处掳捉女子,供其;数年后,终于又被武林同道查切‘玄门’所在,再度掀起一场剿伐战。‘玄道长’终于被群攻而亡,但是在群雄散走之后,原本被掳捉辱的女子,自觉无颜返回家门,于是依然留于‘玄门’中,但也因此被她们找到了‘玄道长’密藏的‘玄真经’。” 此时突听“山孤凤”邱沙丽口问道:

 “此乃本门中的隐秘,非本门历代门主或是掌门人选,连本门中的门徒皆不知晓,蔡老前辈又怎会知晓?”

 “怜花公子”李玄闻言,顿时一笑,续又说道:

 “此事当然有其原由罗!约在…嗯!约在一百一十年前、贵门中一位‘夜莺’…”

 “那是妾姐妹的曾师伯祖,可是妾幼时刚入门时,曾听说…曾师伯祖不知为何原因?竟…竟终忧郁寡,以泪洗面,尔后便…积忧成疾,一病不起了。”

 “哦?你们的曾师伯祖积忧成疾?嗯…我明白了!”

 “不过师祖曾经提过,说当年身为‘门主’的曾师伯祖,在病中传位于师祖时,曾有不得与‘九神君’为敌之言,所以师祖便立为门规之一,也才会打探出蔡老前辈的一切事迹,以及代表蔡老前辈‘情魔’名号的切口,故而你一开口说出‘天地任我行,好花任我摘。’之言时,妾便已知晓代表何人了。”

 “怜花公子”李玄此时突然双手高举过头的伸伸懒,且顺手搂住坐在缘的邱姑娘柳

 但是诸女此时的神思,全放在他所说的门中隐秘,早已忘了他本是数处道遭制的人,又怎可能伸手搂

 “此事虽说是贵门中的隐秘,但是却关系到贵门…我也不避讳有伤你们的自尊,事实上‘玄真经’乃是一种异的内功心法,只要习练此心法后,不但会心大变且将贪。”

 “哦?你…胡说…”

 “胡说八道!”

 “呸…呸!”

 “师姐,你别听这坏胚子胡言语。”

 就在八侍女惊羞且怒的连连叱斥时“山孤凤”却双目惊睁的盯望着他正颜面,默然无语的缓缓扬手,制止了八位师妹之言。

 而此时“怜花公子”李玄续又说道:

 “你们莫要以为我无的放矢,昔年贵门始自创门祖师及历代祖师便是因修练‘玄真经’功力渐增后,也开始渐升,以致成为江湖武林不容的妇,而贵门现今其他尊长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贵门为了减少江湖武林对贵门的鄙视,才会有与男子乐后便残狠除掉,以免传入江湖,损及贵门名声,直到你们曾师伯祖偶遇蔡老前辈,历经一段外人不知的欢乐后,竟然违反贵门门规,不但未依门规诛除蔡老前辈,反而死心塌地双宿双飞的相处半年余,但是你们可知她已从那时起,再也不受心法中的异之处以致横生?”

 此时一名女婢小秋,突然瞪目娇叱道:

 “胡说!本门心法岂会是心法?师姐你…”但是“山孤凤”邱沙丽,突然伸手制止身后八位师妹羞怒言之状,竟幽幽的说道:

 “你们莫吵,其实…经由李公子解说后,我已将往昔在门中习艺时,听诸位尊长所言的片断以及所见,还有自身的异变,总而归纳后…师妹们,师姐虽不敢全信他所言,但是…”

 “怜花公子”李玄忽又笑说道:

 “你们莫要不信,虽然天下武林中习练三脉的寒内功者多不胜举,但是却循规蹈矩并无不当,但是有些门派的柔心法尚另走不同蹊径,因此便各有不同的异状,反之,三心法亦然。”

 “怜花公子”李玄话声顿了顿,且环望诸女之后续又说道:

 “蔡老前辈的手书中详注‘玄真经’的心法,不同于一般所知的柔心法,行功时除了专走三脉外,尚行经奇经异脉中的‘冲脉’因‘任督双脉’中‘任脉’主,而‘冲脉’也属肾水脉,习练内功时真气由‘’经过一条‘气冲’通往‘冲脉’同时循行两脉,故而功力的进境较一般心法迅速,这也是你们虽仅习功十年左右便能身俱二十年之上功力的原因了。”

 九女闻言,虽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但是修练功力进境确实较一般心法迅疾,因此俱都默然互望着。

 但是“怜花公子”李玄此时续又笑说道:

 “你们此时当然甚为自傲功力较一般习功者为高,但是你们此时的功力尚只一不到,功力弱时尚不会有异状发生,但是功力愈高,除了愈会觉得三搐难受,而且当功力高达某一境界时。将使三脉开始搐、萎缩,且甚为痛楚,如此尚暂且不说,最主要的异状是由于‘冲脉’的真气起止于肾,当功力愈高真气愈强时,与‘任脉’相近并行,且与‘’相通的‘冲脉’因‘气街’被强劲真气贯通顺畅,因此便使主水、主的‘冲脉’肾经更为盛旺,于是逐渐衰而成为极之躯,也因此肾水盛旺,开始涌升起一种极取刚之气的念,以及难以自的开始兴起!待与男子有了人盛之缘且气后,便能使三脉的痛楚消灭不少也能,于是再难有羞之心的乐此不疲,当然也使功力的进境更为迅疾!”

 说及此处“怜花公子”李玄怜惜的看了看邱姑娘及八位娇婢一眼,并且别有心意的续又说道:

 “邱姑娘,想必你自己心中清楚是否因此才会…至于八位姑娘,你们此时因功力尚低,所以尚无异状显现,但是以姑娘们目前的修为,迟早会出现此种异状。”

 八位娇美俏丽的女待,虽然早已知晓师门中的长辈至今依然勾男子…而且在半年的时光中,对师姐常与男子乐之事早已耳濡目染、司空见惯了,但她们至今尚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当耳闻他说得言之有物,似是并非杜撰之言,因此芳心内百感集的相互默望无语。

 万一真如他所言,那自己师姐妹八人,以后岂不是也将变成与师门长辈及大师姐一样,成为人尽可夫的妇?

 因此又娇又俏的八位师姐妹,俱是芳心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多人的目光已同时望向八侍中最聪慧、黠俏,有如众女军师的小梅、小秋两女,似乎在询问两女的意见。

 其中的小梅果然也不负众望,已然贝齿轻咬朱,美目深深的望着“怜花公子”脆声问道:

 “李公子,既然您知晓本门如此多,甚而连我姐妹皆不知晓的隐秘,而且您又是蔡老前辈的门人,想必也知晓昔年会师伯祖如何解消本门心法中的那种…隐患?”

 “怜花公子”李玄闻言,立时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才笑说道:

 “姑娘问得好,没错!在下确实知晓如何解消‘玄真经’内功心法中的隐患,但是此事并非可轻易为之,而且关系着八位姑娘的清白,因此…”

 此时,另一位小秋姑娘似乎也已恍悟他言中之意,因此已皱眉问道:

 “李公子之意…是要袒程相向才能为之?”

 此时突然见“怜花公子”李玄身坐起。并且将“山孤凤”搂入怀内,顿听她惊呼一声,全身发软的倒入他怀内。

 而八侍这才想起他明明道被制,怎么…

 “啊!放手!快放手!坏胚子,你…”“嗤!嗤!别闹了,现在可是说正经事喔,这可是关系到你们‘玄门’的兴衰,你就别使小子了。”

 “山孤凤”邱沙丽闻言,心中虽知晓他所言全然是门中隐秘,似乎他真的有办法能解消本门心法中的隐患?

 但是他被自己制住数处要,竟然尚能自解道,而且自己大意不察之下,竟然又如比轻易的反被他控制手下,因此心中甚不服且呕气的轻扭着身躯,但是也仅是轻扭数下便静止了。

 不过也因此才使师姐妹九人知晓他的功力高深。已然可行功提气冲,连功力最高的师姐都未曾察觉。又何况是八人呢?

 而此时小秋急忙开口续问道:

 “李公子,你只提及我姐妹八人,却未将师姐列入,莫非…”

 “嗯!秋姑娘果然聪慧,没错!若想解消你们内功隐患,须要由我与你们合体双修,才能借由我所习的内功,将你们体内逐渐搐、萎缩的三脉畅通。据我观察除了邱姑娘早巳隐患显现外,你们八人中小桃的功力较高,恐怕已然…”

 话声一落,倏见小桃双颊霞红,双目浮出一股惊慌之,而众女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小桃面上。

 但此时“怜花公子”李玄续又笑说道:

 “不过…在下仅是告诉你们现实情况而已,至于如何选择,全要由你们自行决定了。”

 被搂在怀内的“山孤凤”突然幽幽的说道:

 “你…你这坏胚子!除了玩我之外,还想玩师妹们是吗?她们都还是处子之身…”

 但是突听小梅正的问道:

 “李公子,你说了如此多本门之事,但是小妹想问你,这对你什么好处?”

 “怜花公子”李玄闻言,顿时双目光一闪而逝,盯望着她秀丽黠慧的娇靥,微微领首的正说道:

 “嗯!梅姑娘之言果然一针见血,其实在下初时并不知你们的出身、来历,只是想由你们身上查询一件事而已,但是知晓你们的来历后…知晓贵门祖师当年并未听从蔡老前辈之言,将‘玄真经’心法中的异端之处改正,因此只好依从蔡老前辈手书,代他照顾往昔红粉知己的后代,所以才有如此之意,当然,在下若与姑娘们合体双修后,也可借由你们体内的寒真气,调合在下体内的刚真气,此乃合则两利之事,所以在下…”

 小梅闻言,立时听出其中病语,因此突然开口抢说道:

 “哦?如此说来李公子也可经由此事,使自身所习的刚真气淬炼调合?”

 “怜花公子”李玄闻言,心知她已心生误会,因此立时解释说道:

 “梅姑娘,切莫误会,要知昔年蔡老前辈所习的‘九神罡’乃是与贵门寒的‘玄神功’正巧相反的刚真气,而且因特异的练功心法,须有寒灵物或是身习高深寒真气的女子合体双修,才能逐一贯通九层神罡,因此蔡老前辈才会有不少红粉知己…”

 话说及此顿了顿后,望了望诸女一眼,才又说道:

 “不过…在下只是提出所知及意见,是否同意,则全由诸位姑娘自行决定,而且不论是否能与诸位姑娘合体双修,在下皆将离开此地处理自身之事,绝不会对诸位姑娘有何等要求!而且以后也不会承担什么责任。”

 众女闻言,俱是默然相视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但是“怜花公子”李玄,突又哈哈笑道:

 “哈!哈!哈!在下不管你们八人如何决定?但是这美人儿呼哥唤郎的与我绵两,尔后却又无情无义的要折磨我。哼!我可要好好的整治她,你们…嗤!嗤!你们是要留在这儿观赏或是…”

 小、小桃诸女闻言,顿时心中一惊!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已听师姐又羞又气的大叫着:

 “坏胚子,放开我!不许你碰我…”

 “嗤!嗤!美人儿你还淘气?看我待会儿不整治得你叫天唤地的才怪?”

 “啪…啪!”突然两声拍打脆响“怜花公子”李玄竟然将“山孤凤”翻伏在双腿上,伸手在她圆滚的玉上狠狠拍打两下,顿时痛得她惊叫道:

 “哎哟…要死…你打我?小、小桃你们快合力擒住他…”

 但是叫声突顿,却听“怜花公子”李玄朝八女笑道:

 “哧!你们是要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其实这还用问?九女乃是同门师姐妹,她们当然是要听大师姐的罗!

 然而诸女眼见他虽然强按师姐伏在他双腿上,轻佻的拍打师姐玉,但是神色中却毫无一丝恶意,因此小秋已抢先娇笑说道:

 “咳!李公子,您别让我姐妹为难了,现在师姐在您手上,我们又奈何?其实您也知晓本门门规如何,而且先前对您的确实身分也不清楚,所以我们师姐妹才会心生怀疑,只得先制住您,再问您的确实来历,因此才有如此误会。既然您要惩罚师姐…唉!我姐妹投鼠忌器,又如何能贸然出手,将师姐毫发无伤的由您手中救出?但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惩罚师姐,因此只好眼不见为净了。”

 此时,另一女小梅也捂嘴嗤笑说道:

 “嗤!嗤!小秋,说得甚是,唉!咱们八人既然无能救回师姐,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师姐遭惩,怎么办?看来咱们只有快走吧,免得看了伤心。”

 但是“山孤凤”邱沙丽耳闻两女之言,却是惊急叫说着:

 “不行!不行,你们别管我,快出手制住他。”

 但是小秋及小梅两人先后笑语之言,已使其他六女略有恍悟,因此也相继浮出怪异笑意,娇笑连连的同时迈步行出卧房拥往楼下,毫不理会大师姐又急又气的连连呼唤声!

 “怜花公子”李玄眼见八女相继快步出房时,行于最后的小梅突然回首嫣然一笑,顿时也朝她挤挤眼,倏见她娇靥一如初时,但略带粉红色,急忙转首碎步奔离,不由心中一悸且心的默望着她下楼离去。

 约莫片刻后,原本传至楼下八女耳内的惊叫怒叱声,已然逐渐低沉息止,转而响起的则是阵阵娇嗔之语,以及一些鼻息声。

 再过了刻余之后,继之而起的则是阵阵难以自制的轻哼呻声,而且愈来愈急,且愈来愈狂的叫不止,使得楼下细听的八女更是羞笑连连。

 但是令八女惊异的是…前两之中,大师姐虽然也颇为满意他的上功夫,但也仅是舒叫一番,便息止了。

 可是此次…大师姐不但语不止,而且语无伦次得似是陷入某种之中?甚至响起以往从未曾有过的狂尖叫声,以及似舒又似痛苦的轻泣呢喃声,不知她遭到何等难以忍受的痛苦?还是…

 令人闻之内心狂尖叫声响彻小楼内外,尚幸小楼四周无人敢随便接近,因此并不怕意外

 反倒是大师姐连连不断的狂尖叫及语声,使散坐楼下客堂中的八女,芳心如鹿,浑身发烫,俱是故做无觉的东聊西扯,你说东、她说西,不知对方究竟说些什么?

 尚幸半个多时辰后,令人闻之心的声音,终于逐渐减弱、逐渐沉寂,恢复了宁静。

 一个是全身刚炙热,一个是躯体柔酷寒,但在两人真气互通循行对方体内,已开始逐渐调合互补,达成坎离相济之益。

 约莫半个时辰后,只见“山孤凤”的身躯已不再颤抖,瞑目行功的神态已庄严肃穆,泛红渗汗的身躯也已逐渐回复。此时只见他两人的身躯上,逐渐涌出淡薄的雾气围绕在两人身周,而且愈来愈浓…

 两后,只见小在“山孤凤”邱沙丽的鼓励,以及另外师妹的羞笑中,面霞红且又羞又慌的怯怯登楼。

 尔后每皆有一女在众师姐妹的笑颜中登楼。

 旬后的四更时分,天色尚是乌黑未曾放亮,一道似虚似幻的乌黑身影,由小楼内疾掠空际电曳而去,眨眼便消逝在夜空中不知去向。

 小楼顶层的窗前“山孤凤”邱沙丽泪水盈眶,遥望着乌影已逝的空际。

 身后的八位师妹,也是神色悲戚,泪垂双颊。

 突听“山孤凤”邱沙丽转首朝八位师妹说道:

 “师妹们,李公子此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虽然他有言在先,他乃是奉蔡老前辈的遗言,以及与咱们只是互蒙利益,毫无情意可言,以后也毫无瓜葛,他言行所为看似恶,但是实际却是一位正直心善的可敬之人,依师姐往昔的所为…并无怨悔可言,但是你们乃是处于之身与他…以后虽已不必耽心会步入师姐后尘,可是为了你们的终身幸福,师姐诚心希望你们莫要轻放如此一位世间少有的人中之龙。”

 其实一位姑娘家,对一生中第一位肌肤相亲的男子,记忆最深刻也最怀念,更何况是古时女子对贞节观念更为注重?

 因此,不用“山孤凤”提及,在她们的芳心深处,早已将“他”的容貌及身影深刻在芳心中永难磨灭!当眼见“他”疾掠而去时,一颗芳心,似乎也已随着飞离了。

 可是却也有人抱着不同心意,只听小桃不以为然的说道:

 “大师姐,李公子与我们一一合体双修,确实是助我们解消了心法中的隐患,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也是为了自己所习神功中的异状,实也属相互蒙利,毫无恩情可言,因此又何必再提及他的什么好处?”

 但是小桃话声方止,立听另一侧的小菊已面色生怒的叱道:

 “小桃你怎可如此说?虽然李公子确实也是为了他自己才与咱们合体双修的,但是他初时与大师姐双修后,便已贯通了第三层‘九神罡’进入第四层之境,在未将第四层练至极顶时,已无须再合体双修了!他大可止功一走了之,待功力增进时,再来寻咱们合修神功,可是他却一举解消了咱们八人体内的隐患,你说这是为何?”

 此时小夏也已接口说道:

 “对嘛!人家李公子与咱们相处半月时光,虽说是为了他自己,但他并未鄙视咱们,而且时时为咱们解说心法中各种异状及如何改正。且莫说有何情意?便是有此良友也是咱们的福分不是吗?”

 “对!对!小夏说得对!若非本门位处契丹番子的辖境内,师父也无奈的顺从番子要求,且要我们协助大师姐为他们卖命。否则我现在已不想待在这儿了!再怎么说我们都是汉人,岂能协助番子危害自己百姓?况且少狼主明着似是尊重我们师姐妹,暗中却听信那‘百丹堂’的妖妇之言处处压制我们,所以我们为何尚要处处听他们的?”

 师姐抹中最聪慧且最精明的小梅及小秋两人,原本皆默然无语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当耳闻令夏、小冬之言后,小秋已慌急的急声说道:

 “嗐!小夏、小冬,你俩可别胡言语!少狼主岂会歧视咱们?否则怎会将‘武堂’由师父及师姐负责,职掌训练会中菁英的大权?你们可别胡言语为本门带来祸事!”

 此时“山孤凤”邱沙丽似是芳心紊乱不堪,也未曾深思什么,便不耐烦的说道:

 “好啦!你们都别说了,尚幸少狼主常驻‘太原府’绝不走出‘晋’之外。因此千里迢迢,他也不知道咱们的私事,只要咱们与李公子之间的事不说,相信也无碍咱们‘玄门’与少狼主间的协定。”

 另一位小此时也已正说道:

 “嗯!师姐,咱们与李公子之间乃是私事,并无碍与少狼主之间的协定,至于…不论如何,小妹以后皆不会与李公子为敌。”

 “那是自然,好啦别说了,大家都去歇息吧。”

 浩浩黄河的南岸,一个往来行旅货贩频繁的渡口,渡口过河的对岸便是有名的“风陵渡”

 渡口码头两侧有二十余户店家。有不少往来行旅货贩在茶肆饭馆内休歇、打尖,等候渡船的到临。

 此时由渡口外的小路上,缓缓行至三名年轻俊秀的小后生。

 前行一人是年约十六、七岁,面貌俊秀无比,头戴公子巾、身穿青色长衫,手执一柄尺余长的雪白摺扇,际尚悬着一柄三尺雪白剑鞘长剑,但神色冷漠高傲,双目中有种冷酷寒光外溢的青衣书生。

 身后两人则是两个年约十五、六岁,一个圆脸,一个瓜子脸,甚为清秀的青衣小书僮,两人手中皆各提着一只巨大包袱。

 冷傲书生行经一家较体面的饭馆门口,脚步略微一顿便转入店堂内,两名小书僮也已紧随跟入。

 但是三人一跨入店堂,便见内里十余桌皆是坐着三三两两的货贩行旅,还有一些俗的壮汉声笑语着,因此俱是眉头一皱。

 但是一名圆脸书僮,已眼尖的望见靠内角一桌只有一名货贩独据一桌,因此欣喜的立即行至桌前,以清脆的童音说道:

 “喂!你仅是一人岂可独占一桌?快移往别处与人共桌,将此桌让于我们!”

 正垂首默默进食的货贩,闻声立时抬首望向小书僮。但尚未吭声,却听隔两桌的三名壮大汉之一,已哈哈大笑说道:

 “哈!哈!哈!出门在外大多是讨口食的苦哈哈,并非如同在家一般逍遥自在随心所,皆须相容相忍、相互扶持各予方便,此乃行道江湖的规矩,哪有像这个小书僮一开口便毫不客套,且霸道的要人移座让位?”

 但身侧一人似是阅历较为老道,因此急忙开口说道:

 “三弟!那位小书僮像是初出家门,因此岂会懂得什么江湖规矩?况且他身为下人,为主子争益也是天经地义之事,实也怪不得他!”

 话声一转突朝货贩笑道:

 “那位老弟,如不想遭人白眼,便何妨过来与我兄弟三人共挤一桌如何?”

 壮汉话声方落,却听另一方有苍老之声呵呵笑道:

 “呵!呵!呵!想不到恶名如雷贯耳的‘吕梁三霸’吴氏兄弟,竟然也会为人叫屈打抱不平?看来倒令老夫要另眼相看了。”

 但是突听另一名瓜子脸的小书僮,双眉一挑大眼一瞪的脆声叫道:

 “喂!你们这些人怎会恁地罗嗦?我们只是要他移个位而已,你们…”

 “琴儿,住口!”

 神色冷傲的书生突然开口制止了书僮之言,双目中冷森的目光环望堂中各桌食客后,才续又说道:

 “琴儿,他们江湖人的事,你莫要口,剑儿。你去向那位…兄台打个商量,能同桌用餐便可。”

 “是!公子。”

 清脆之声乍响,只见另一名圆脸书僮立即行至货贩之前,但尚未曾开口,已见货贩仰起一张和气生财的笑颜,望着主仆三人笑说道:

 “这位公子,诚如那三位大爷所言,出门在外时有不便,皆应有互助互容的包容心,只要公子不嫌弃在下一身铜臭,但坐无妨。”

 货贩笑说中,已眼尖的望见冷傲公子手中所执白扇,竟是一柄玉质扇骨,而扇面似是异种细丝所织,并非凡品,非寻常百姓能执有。

 正思忖时,那名冷傲书生,也已望清货贩是个年约双旬左右,剑眉星目,方脸泛黑,有种刚毅气质浮显,但团笑意的笑语着。

 冷傲书生似是出身高贵,虽然耳闻货贩略带谄意之言,但是面上神色依然傲气人,凌厉的双目盯望货贩一眼,才默然无语的缓缓坐于货贩对面。

 那位名叫琴儿的书僮,立时行往柜台掌柜之前点用吃食,而那名剑儿则提着两只大包袱,打横坐于侧位,神色不善的盯望着货贩。

 未几,那剑儿突由一只大包袱内取出一支紫木盒,刚掀开盒盖,便有一片白茫茫的光彩溢出。

 货贩双目惊望之下,竟见内里是一套名贵的玉质碗、筷、杯、匙,顿时双眉紧皱的急声说道:

 “这位小哥儿,且慢!快快盖好。”

 话声一出,随即伸手遮木盒,并且又急声说道:

 “这位公子,请恕在下唐突。”

 剑儿乍被货贩伸手住紫木盒,正双眉一挑的便扬手拍击,但那冷傲书生双目中的森寒光更甚,突伸右手以玉扇拦阻剑儿,神色冷漠的盯望着货贩,手中折扇也已斜指着他。

 货贩此时续又诌的低语说道:

 “这位公子,出门在外,不似在家中事事不缺,除了车、船旅途劳累外,且时时食宿不定,茶淡饭,夜宿荒郊更是在所难免,至于…”

 货贩话声突顿,神色紧张的偷偷环望食堂内人群,如此神态果然引起主仆两人的好奇,并且又听他低声说道:

 “公子,请怒在下言语冒失,公子既然行道江湖,理当入境随俗,且应时时注意旅途中的安危,有道是钱财不白,乃是减少恶人觊觎的保身之道,更何况是贵重之物?再者,公子若以自备食具用膳,恐将有辱及店家俗不洁之意,势必引起店家的不快,甚或引起一些好事之徒的反感,徒增无谓争纷,岂不有失平安行道之意?当然,公子或许不在意这些…恕在下多言了。”

 冷傲书生闻言后,双目中的森寒光已消减不少,冷漠的神色也已逐渐缓和,默默的望着书僮剑儿顿首示意,剑儿也依顺的将紫木盒收入包袱内。

 此时另一名书僮琴儿,竟面懊恼之的行至书生身旁,噘嘴低语说道:

 “公子!这家小店看似体面的,但是方才去点些平常菜看时,却推说仅有现成吃食,所点菜肴午后方有,岂不令人气恼?您看…”

 冷傲书生闻言,顿时双眉紧皱,但尚未开口、又听对面的货贩多事的说道:

 “嗤,这位小哥儿莫要责怪店家,因为此处渡口河面宽阔,且水湍急,渡船须斜放对岸渡口下客,然后再贴岸上行另一渡口上客后,才能再斜放此岸下方一处渡口下客,然后再贴岸上行至此,如此周而复始,往来一趟至少要一个时辰,便是水平顺缓和时,也须半个多时辰,因此候船过河的行旅货贩,皆怕因吃食而误了渡船过河时辰,故而多是点些简便的快速的吃食裹腹,便可随时离店登船,因此久而久之后,店家在间仅准备简便的小菜及卤味,直到入夜渡船停驶,未能赶早渡河的行旅,只能夜宿渡口,待明晨再搭船渡河,到那时才有时间点些精致的热炒佳肴,浅饮小酌或用膳。”

 “喔?原来如此。”

 冷傲书生轻喔一声,默默的望了望货贩一眼后,才又皱眉望向两名书僮,不知该如何是好?

 货贩见状已知他们出身名门世家,而且初踏江湖。对于如此景况已无法适应,因此微微一笑后立即唤来店伙,也不询问主仆三人心意如何,立时点了些吃食,待店伙哈离去后,才笑对主仆三人说道:

 “这位公子!在下越俎代庖为三位点了些吃食,虽非精致佳肴,但却是一般城邑少有的山肴河产,相信足可供三位将就充饥了。”

 冷傲书生闻言,冷傲之已然消减不少,略有笑意的微微颔首说道:

 “如此,多谢兄台了!本公子姓赵,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向来此方最…”

 货贩闻言,顿时耸耸肩、撇撇嘴的淡谈一笑,随口应答说道:

 “原来是赵公子当面!在下姓李单名清,平时往来大河两岸,搜购一些特异名产,往来转贩牟取薄利,倒令赵公子见笑了。”

 冷傲书生闻言,正开口,已见店伙托着数碟小菜及一锅米饭行至,便忍住言,目光已转望向那四组陶碟上的小菜。

 主仆三人眼见那些小碟内,竟是一些少见的青菜、小鱼、干丝,以及一些从未曾见过的糙东西,因此皆好奇的怔望着。

 书僮剑儿似是忍不住的先伸筷尝食,随即发觉这些小菜看似糙难以下咽,但是入口之后竟然口味甚佳,因此面浮惊的连连笑颜顿首,于是主仆三人便开始斯文的浅尝慢食。

 进食已毕的货贩李清,眼见主仆三人斯文吃食的模样,不由耸肩苦笑一声,默默的喝茶,待接口之际突然传来一阵钟声,才低声说道:

 “赵公子。渡船即将靠岸,请恕在下先行一步了。”

 货贩李请提起椅上一只包袱,正起身结账离店时,突见店门外急步抢入四名雄武严肃,悬阔剑、狭刀的锦衣青年。

 四名锦衣青年一入店,立即睁目环望店堂内的各桌食客,待望见内角一桌时,皆是面浮喜的松了口气,并且急步行至冷傲书生身后。

 为首的一名威棱青年,神色警戒的望了望李清一眼,才躬身禀报说道:

 “启禀公子,属下等出城不久,竟在途中遭数十人无由挑衅,属下等不惹争纷暴身分,因此…略有冲突耽搁了时辰,尚请公子恕罪。”

 “嗯…”冷傲赵公子闻声连头皆未抬,仅是轻“嗯”一声,身侧的书僮琴儿则急施眼色的说道:

 “彭统领!公子一路行来甚好,你们快去用膳吧!”

 为首的彭统领闻言,顿时面浮感激之的望着书僮琴儿。并且急声说道:

 “是!属下遵命!”

 李清站立桌前默望,待四名锦衣青年躬身离去后,才耸耸肩的讪讪说道:

 “原来赵公子另有不少随从,怪不得…恕在下方才自不量力的赘言了!告辞!”

 似是有些懊恼也有些惭,也不管主仆三人反应如何,便已快步结账出店,行往渡口之方。

 主仆三人只是默望着他的背影并未开口,但眼见店堂内其他的食客,也已先后结账离店,冷傲的赵公子才神色怔愕的与两名书僮低语一会儿。

 未几,只见书僮剑儿行出店门,仅是右手微探,便又返回食桌,但是已有两名配刀青年随后急行入店,躬立书生身后聆听指示,然后迅又出店不见。

 货贩李清步出饭馆后,双目已迅疾的环望渡口两侧店家,已然望见渡口附近,以及每家食店内,似乎皆有三三两两的锦衣青年散布着,至少有五十人之多。

 但是其中有些青年似乎有伤势在身?可见确如方才那为首青年所言,曾与另一批人有过冲突。

 可是那赵姓书生并未多问,便打发四人离开了。

 由此可见赵书生甚为倔傲,并不体恤下人,故而对他的心、为人有了歧视。

 江面上一艘平底宽阔的大渡船,已然缓缓停靠在渡口码头,等候过河的行旅货贩,尚未待渡船停靠妥当,便已先后登船,寻找可避花的舒适之处散坐,等候渡船依时启程渡河。

 但是,突有两名神色威棱的锦衣青年,将船老大拖往暗处,低语连连的不知说些什么?然而片刻后,船老大已神色惶恐的连连哈作揖、尔后便吩咐船伙候命启程。

 如此一来,早已登船的船客初时尚不觉什么,但眼见渡船久无动静时、便已心生怀疑的询问着船伙,才知船老大尚要候客,因此已有人愤愤不平的叫嚷鼓噪着。

 然而在船上及渡口码头上的一些威棱锦衣青年立即朝鼓噪之人怒目瞪视,这才使船客心知不妙的噤口默然。

 船客中虽然也有一些江湖武林人,但因阅历甚丰,眼尖的看出那些锦衣青年,各个神情严肃不言不笑,举止动作一丝不苟甚有规律,乃是一个严密组合所属,虽看不出是江湖武林中何门何派﹑哪个帮会的人,但是心知绝非等闲之辈,因此皆笑颜低语的故做不急着过河的神情,以免为了如此小事,招惹某个门帮,因而成仇。

 约莫两刻后,只见在饭馆用膳的冷傲书生主仆三人,不缓不急的登船后,船老大才在一名悬阔剑的威严青年示意下,终于吆喝船伙解缆启程了。

 “风陵渡”说是一个渡口,其实因位于黄河南北向骤转东西向的内角,使得水较缓和,因此上行下放的货船大多在此停泊休歇以及上下船货。

 故而久而久之后“风陵渡”已然形成一个极为重要的船货集散地,因此货栈、酒楼、客栈、车马驴行云集,再加上一些店东、店伙、苦力及家人的居屋,因此已然形成一个大镇集。

 渡口码头上有不少货栈及车马驴行的店伙,以及不少挑担苦力笑颜招揽,于是下船赶路的行旅货贩,或是在集上落宿贩购货物,或乘驴车,或乘板车,重行上道,或是招来苦力担货他去,或是三三两两的安步当车逐渐远去。

 货贩李清也不例外!背着大包袱安步当车的离开了渡口,不缓不急的往“蒲州”行去。

 刻余后已然行有两里路,到达了穿入一片树林内的凉官道之前时,货贩李清突然神情一紧,步伐减缓,似是赶路疲乏的并未续行入林,却行至林绿的一株树下,先在树荫下纳凉休歇一会儿。

 但是他却已行功默察,发现树林内的官道两侧,竟隐伏着至少七、八十人,顿时心中疾思着:

 “哼!人数可不少!莫非是拦路打劫的强人…不可能,此处乃是行旅车马往来频繁之地,渡口尚有一队官军驻扎,一般强人岂敢大胆的在此做案?况且内里隐身之人的功力各个皆不弱,而且其中有数人的鼻息甚微难察,功力至少高达四十年之上,怎可能是寻常强人?啊…莫非是方才那三个‘吕梁三霸’不成?”

 似是休歇已够,再度起身背着大包袱缓缓前行,行有二十余丈尚无人现身拦挡,难道并非是打劫行旅的强人?或是早已有下手的肥羊尚未行至,才不愿打草惊蛇因小失大?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货贩李清穿过树林夹道远行半里之遥后,眼见前后无人,立即窜入道旁荒原内,消失不见。

 片刻后已变幻成一名面络腮胡,手执一壮大汉,重又踏人道中,缓缓行往来路之方的树木处。

 但刚接近树林尚有二十丈远,便已听树林内传出阵阵兵器相的金铁声,以及怒叱暴喝声,顿知隐伏之入已然现身围攻肥羊了。

 看他装扮的是一个笨壮汉,但是身形却疾如电光石火一般,迅疾窜入道旁树林内,迂回侧绕至战况烈的杂木林处。

 只见树林内的官道中,已有七、八十个蒙面人,正狂猛围攻在渡口见过的五十余名锦衣青年。

 官道一方尚有三名蒙面人默立观战,而那个冷傲书生也在另一方静立观战,两名书僮琴儿及剑儿则是神色紧张的站立书生身后。

 李清虽然早已对冷傲赵公子,以及那些锦衣青年的来历好奇,但此时更对那些蒙面人生疑,因此不动声的默望双方战。

 只见那些蒙面人的穿着打扮不一,而且兵器各异,且有以拳掌、爪指出手的,出招也是各不相同,甚而有人故意东出一招、西打一式,毫不连贯,似是在隐藏出身门派及来历。

 反观那些锦衣青年,除了有三名手执阔剑的为首者外,其余的全是手执一式狭长厚背“雁翎刀”出手之时俱是步伐沉稳,沉默无声,刀招劲疾凌厉,招招俱是致人于死的强悍攻势,毫无江湖武林门派虚华招式,或容人认败退身的缓和招式,再加上他们各个悍不畏死,凌厉攻杀只进不退,因此战况更显得烈残狠。

 然而那些蒙面人,全是江湖武林中身俱二之上,有些已达一之境的武林人,因此锦衣青年并非蒙面人的敌手,刻余后,已有七人先后受伤倒地不知死活,并且也有不少人身受轻伤,逐渐不敌蒙面人的攻势了。

 但是那冷傲书生竟然视若无睹,毫无喝止之意,看来用不到半个时辰,那些锦衣青年,必然全都伤亡在众蒙面人手下了。

 突然一阵洪洪的大笑声,由树林内响起,清晰灌入战中的双方人群耳内:

 “哈…哈…哈…住手!”

 战中的双方闻声俱是抢攻数招退身,但是竟有十余名蒙面人,却起着锦衣青年收招退身时。毫不理会的依然放手攻。

 就在此时,条由树林内飞出一片碎石,夹着劲疾尖啸声,向尚抢攻的蒙面人。

 顿时响起一阵痛呼尖叫声:

 “哇…什么人…”

 “哎哟…好痛…”

 “啊…谁?是谁放暗器…”

 一手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再加上碎石的劲道又疾又强,顿使放手抢攻的蒙面人被打得痛叫暴退。

 如此一来双方百余人,皆不约而同的惊怔望向树林内。

 只见暗器来处的树林内,已然步出一个面络腮胡。看不出年龄若干,身穿布短装,衣袖卷及手肘,手执一的雄伟壮实黑肤汉子。

 “哈!哈!哈!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杂碎,方才散隐树林内时便吵了本大爷的睡梦不说,竟然又在林道中呼喝叫嚷的打打杀杀,又坏了本大爷的清宁心境…”

 “呔!小子,找死呀?”

 “哼!不长眼的小子,若要活命,尽早离开!否则连你一起毙了。”

 “咦?他妈的!哪来的臭小子,敢管大爷们的事?”

 “呔!小子,是哪条道上的?竟敢不长眼的惹上大爷们?毙了你这臭小子。”

 随声只见一个蒙面人由人群中冲向他,手中一柄鬼头大刀已带着破空刀风,又疾又狠的当头砍下。

 络腮胡壮汉见状,顿时哈哈大笑的说道:

 “哈!哈!哈!好!大爷我好久没好好的玩一玩了!就陪你玩玩吧!”

 笑说声中身躯动也不动一下,任由鬼头大刀当头劈下,眼见只余两尺左右时,才突然将手中猛然往上推。

 霎时只见鬼头大刀已狠劈在树上,顿听一声闷响,鬼头大刀竟被反震而上,并由蒙面人手中手而出!

 就在上百对目光惊望中,倏听络腮胡壮汉狂笑一声,身形已疾扑蒙面人,并且双拳疾如擂鼓般的击向蒙面人腹。霎时便听击之声急骤响起。

 旁观的上百人眼见络腮胡壮汉,竟然随手挥扬手中木,便将劲疾凌厉当头狠劈而下的鬼头刀震飞,而且双拳又疾又狠的连连击在蒙面人腹之间,打得那蒙面人哀叫连连,毫无还手之力。

 双方人群掠望中,俱是心中震惊无比,连惊叫之声尚不及出口,便已见那壮汉已冷笑的退至林缘,而蒙面人连吭也未吭一声,便如同无骨之人软倒地面,不知死活。

 此时众蒙面人中,突有一人暴纵而出,并且怒喝道:

 “小子,接大爷几拳!”

 络腮胡壮汉眼见又有一个蒙面人挥拳冲至,顿时又豪壮的大喝道:

 “哈!哈!‘浑沌天地吾独行,草莽豪杰尊本神。’本大爷就接你几拳又如何?”

 络腮胡壮汉喝声之后,果然又迅疾晃身前,而在此时蒙面人群中突然响起数声惊叫:

 “啊!是…是昔年绿林盟主‘巨灵神’洪…洪老前辈的切口?”

 “天?是老盟主…”

 而在此时,只见疾而上的两人,皆是以拳相对近身互击,顿听一阵阵如擂鼓的击声连响不断,并且尚有壮汉的狂笑声传出。

 劲疾且狂猛的近身搏斗,仅在片刻不到的短暂时光,突见那蒙面人踉跄倒退,全身颤抖的颤声说道:

 “你…你使的是‘混元拳’?你是老盟主洪老前辈的门人?”

 在旁观战的众蒙面人,原本在心中已震惊且怀疑,当耳闻与对手近战搏斗的人,也颤声说出“混元拳”之名,哪还有怀疑?因此已有人狂骇的叫道:

 “啊?果然是…是‘巨灵神’!天…”

 “哎呀!是老…果然是老盟主?糟了!快走…老盟主最恨藏头缩尾之人…一见到就会…”

 众女蒙面人在惊呼骇叫声中,发自心中的恐惧,已使众人骇然失的四散狂奔,竟忘了对方的年龄几何?又岂会是七、八十年前便已有七旬之龄的“巨灵神”?

 而此时络腮胡壮汉则是狂笑大喝道:

 “哈!哈!哈!本大爷尚未玩够,你们怎么都跑了?再陪本大爷玩玩如何?”

 那五十余名锦衣青年,没想到那壮汉出林之后,仅是与两名蒙面人近身搏斗,便吓走了对方七十余人,虽不知众女蒙面人口中所称的“巨灵神”是何等人?但想必是个极为凶狠残厉的人,否则岂会吓得一哄而散?

 因此众锦衣青年俱是神色紧张的严加戒备,缓缓的退聚在冷傲书生之前,唯恐他贸然出手伤害公子。

 但是此时那冷傲书生赵公子,竟然神色惊异的跨步行近,但是突有一名手执阔剑的威武青年急声说道:

 “公子,此人来历不明,且不知意如何?您…”

 冷做书生赵公子闻言,顿时双目光一闪而逝,并且怒喝道:

 “哼!让开!”

 “是!属下遵命。”

 冷傲书生赵公子神色冷峻的冷哼一声,迈步由分列两旁的锦衣青年之间,行近壮汉,距离丈余之地时才止步,双目中出两道如剑光,盯望着壮汉不吭不语。

 络腮胡壮汉一双目望了望赵公子,顿时耸耸肩、撇撇嘴的笑了笑,伸手拔起身侧树,转身便行入树林内。

 赵公子见状,顿时急声唤道:

 “壮士,且留步!但不知壮士高姓大名?是否愿投效本公子麾下?往后的荣华富贵绝少不了你的。”

 壮汉闻言,顿时豁然转身,双目暴出骇人厉芒,盯望着面浮期待之的赵公子,顿时惊得书僮琴、剑儿慌急往前一靠,惊畏的盯望着壮汉。

 壮汉见状不由心中一笑,面上的骇人神色渐消,且摇摇头、撇撇嘴的又转身。突听赵公子又开口问道:

 “壮士可明白本公子之意?”

 但是壮汉却狂笑一声,竟然不言不语的身形倒纵入树林内,恍如脑后长了一双眼睛一般,竟可在杂乱的树林内左闪右移,闪避挡道树木,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了。

 “咦?公子!这个人恁地怪异?竟然不吭不响的便跑!”

 “哼!这个俗汉子真不知好歹,公子要给他个一官半职的,他却不识相的就跑了?”

 然而此时的赵公子却是神色一怔!突然灵光一现的好似有种似曾相识的印象。但尚未及细思。已被琴儿及剑儿的怔声怔语扰了思绪,望向人影已逝的树林,半晌才冷哼一声的说道:

 “哼!江湖莽夫,不必理会他了,彭统领!”

 “是!属下在!”

 赵公子呼唤为首的锦衣青年时,眼见五十余人中已有数人命丧,并且有十余人身受轻重不一的伤势,顿时双眉一皱的沉声说道:

 “彭统领,你先派人前行至村镇安排住宿之处。然后再详查那些蒙面人的来历,为何会在半途中拦挡围攻本公子?若查到这些江湖莠民的出身来历,立即传讯地方官府严查追缉。”

 但是那彭统领闻言,顿时面有难的嗫嚅说道:

 “启禀公子!属下…那些蒙面人…公子请恕属下斗胆直言,属下等人从未曾在江湖中走动,皆不知武林中有哪些有名声的人?也不知他们的出身来历?再者方才那些人全都蒙黑巾,并未曾见到他们的容貌,属下实不知该从何查起?不如由此地县官…”

 但话未说完,却听赵公子双目一瞪的怒叱道:

 “哼!饭桶!你们…哼!带你们出来…算了…”

 此时突听剑儿好奇的说道:

 “奇怪?公子,那些蒙面人好似早已在此等候咱们的。可是咱们出城也才不过四,他们怎会…”

 琴儿似乎也有疑心,因此也抢口说道:

 “对呀!而且咱们与他们无怨无仇,他们怎会要围捉咱们…莫非与咱们办之事有关?”

 赵公子闻言。顿时双目光一闪,默然沉思一会儿后,已喃喃低语说着:

 “嗯…甚有可能,看来带着他们一大堆人,反而目标更显着,甚易暴行踪,又如何能隐秘暗查?记得以前姑姑曾说江湖武林险无比,行道江湖时,要时时注意身周,而且还要…嗯!人多…要改弦易辙…”

 思忖及此,赵公子立时朝彭统领说道:

 “彭统领。你带他们回去吧。”

 “啊?公子您…您说…”

 “哼!难道你没听清楚?”

 彭统领此时神色难堪,面上青筋暴的急声说道:

 “是!是!属下听清了,可是…公子,属下等奉‘护国将军’之令,随行保护公子,如今才过了四…属下等要如何向将军复命?”

 “哼!你们方才…算了,其实也怪不得你们,凭你们的出身及所学,连琴儿及剑儿都不如,又怎能应付得了那些江湖莠民?你们跟着我,不但保护不了我,反而将我的行踪暴无遗,倒不如我自己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行动较方便,你回去后只消与刘将军实说便可。”

 彭统领职责所在,又岂敢轻易离去?因此惶恐的尚开口…

 但是赵公子又已开口说道:

 “你不必多说了,就依我所言回去复命便可,琴儿、剑儿我们走。”

 “是!”琴儿及剑儿俩随口应声后,突又听剑儿急声唤道:

 “彭统领,且慢!公子,晌午时在渡口的那个货贩,你看他所说的…咱们是否该…”

 赵公子闻言,突然也忆起货贩之言,并且也曾在渡船上细思过姑姑往昔所说,行道江湖时应注意之事,两相对照后,认为货贩并未言过其实,实可相信,因此也颔首说道:

 “嗯!说得也是,琴儿、剑儿,你俩且入林将包袱整理一番。”

 于是主仆三人,同时行入树林内。

 两刻之后,才又行出树林外,两只大包袱已然少了一半,但是依然不小。

 另外尚有一只与原先包袱大小相似的大包袱,则交给彭统领提着,才听赵公子说道:

 “你将包袱带回去,交给刘将军便可,但途中不得打开包袱,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属下遵命!”

 “还有,你身上可有多余银两?”

 “有有有!属下出府时,将军便已付万两银票,供公子途中所需,因此…”

 “嗯!很好,也交给琴儿便可。”

 “是!”于是主仆三人在众锦衣青年的担忧目光中,再度启程。

 一个多时辰后,已是黄昏时分,天色已然逐渐阴暗。

 离“蒲州城”尚有数十里地的“三叉村”其实也仅是在一个三岔路口,专供往来行旅休歇用膳的七家茶亭、饭堂。

 其中最外侧的一家,乃是新开张不久的一家饭馆。

 此时在新开张的饭馆内,一对年约三旬左右,敦厚勤快的夫妇,面笑颜的忙里忙外,不停的招呼着堂食客。

 靠窗的一张方桌,货贩李清已然酒足饭,正喝着一壶茶,即将结账离店了,却见官道中已行至三人,突见他神情一怔!接而便摇头笑颜低语着:

 “嗤!又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嗯!包袱小了不少,算他们聪明了。”

 也就在此时,已听书僮剑儿欣喜说道:

 “公子!这一家颇为干净清,不如就这一家吧,”

 “哦!剑儿,你没看里面已客了呀?”

 但是剑儿斜行接近探首张望后,突然又惊异的叫道:

 “咦,嗨!公子,您看那个货贩又在此独据一桌了呢!”

 店堂内仅有六张方桌,除了货贩李清一桌外,其余的五桌,每桌至少有两人,因此又是缘遇相同景况了。

 冷傲的赵公子闻言后,不待书撞剑儿再开口,已行入店堂内,观望货贩李请坐处后,便行至李清对面落座。

 货贩李清眼见赵公子已在对面落座,仅是颔首笑了笑便继续喝茶,并未吭声打招呼,倒是赵公子神色虽然尚是冷漠,但已主动的开口说道:

 “李兄,想不到又在此相遇且又打扰了!”

 既然赵公子已然开口,李清也只得笑颜说道:

 “岂敢…岂敢!赵公子太客谦了。此家饭馆新开张不久,店内甚为清,而且卤昧、热炒均极为可口,赵公子可与贵价品尝一番。”

 赵公子此时面上的冷漠之略消,闻言后续又说道:

 “哦?李兄,本公子久居城邑甚少出门,因此对乡野、村镇甚为生疏,可否请教李兄店内有何等吃食?或是烦劳李兄再次代为点些吃食?至于李兄所食,便由本公子做东如何?”

 “咦?赵公子不是有不少随从吗?为何不请他们代赵公子打点路途中的食宿?”

 “哼!别提他们了,各个都是无用之人。所以本公子已打发他们回去了。”

 “喔?打发回去了?赵公子恕在下冒昧,想必赵公子对江湖武林门道尚一知半解,要知江湖路甚为险恶,处处皆有恶的地方地痞、恶霸,欺凌善良百姓及外地人。赵公子如有随从在身侧,或可减少无谓纷争,否则…”

 但是李清话未说完,却听赵公子傲的冷笑说道:

 “李兄,本公子虽然不曾行道江湖,但也曾听…听人说过不少江湖武林中,有许多难以想像的险,以及凶恶之人欺善良的情形,并且也提及行道江湖时应注意之事,因此自信尚能应付,不劳李兄费心了。”

 李清闻言,顿时心中苦笑一声,认为这娇生惯养不知世间险恶的公子哥儿,不但心倔傲且不听善言,因此只是耸耸肩、撤撇嘴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但心中却笑忖着:

 “嗤!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若不吃一次亏,恐怕难以长进,也罢!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任由他吧。”

 此时只见冷傲赵公子面上浮显出一股疑惑神色,双目怔怔的盯望着李清,半响才开口说道:

 “李兄,本公子字‘天龙’号‘寒玉公子’但不知李兄何方人士?往何方营生?”

 李清原本已无意多言,但是耳闻对方之言,顿时神色一怔!并且睁目盯望着他口低呼出声:

 “咦?‘寒玉公子’…”

 而此时“寒玉公子”赵天龙手中雪白摺扇,突然疾如幻影般的点向李清口“紫宫

 但是李清却恍如无觉的动也未动,懵懂愕然的继续笑说道:

 “喔?‘天龙’…嗯!赵公子的气质确实高人一等,如同天际涌云之腾龙,至于在下…乃汉人士,每月往来大河两岸,转贩名产牟取薄利…”

 “寒玉公子”赵天龙手中雪白折扇,疾点至李清“紫宫”仅差寸许时,突然疾顿的缓缓斜挑回收,并且冷然说道:

 “好讨厌的苍蝇,李兄,怎么不在意苍蝇停身不去?”

 李清虽已眼见玉扇疾点口,却不惊不动的任由他为之。并且察觉扇尖传至一股寒之气,顿时心中疾思着:

 “啊!果然是天山‘寒玉扇’?怪不得他自称‘寒玉公子’。想不到此次重出,竟然被我相继遇见‘玄门’及‘寒玉宫’的人!可是他…”

 但是思绪已被“寒玉公子”的话声打断,因此立即故做茫然的说道:

 “啊!苍蝇…喔!赵公子,乡野之地,自是虫蛾处处。难以驱之,尤其行道江湖常有偶错过宿处之时,若无能寻得山野居家借宿,便将落宿荒宅破庙或野宿荒地了,到那时莫说是苍蝇,便是野狗、狼兽或长虫皆时时遇见,难以数计的蚊虫、飞蛾,更是无从避之,因此在下早已习以为常,已然懒得挥手驱散了。”

 “寒玉公子”闻言,顿时身驱一震,双目中惊一闪而逝,且皱眉转首望向也是神色怪异的琴儿及剑儿。

 李清见状顿时心中窃笑,并且故意又说道:

 “赵公子,现时天色已然渐暗,再过半个时辰便将入黑,而此地仅有茶肆饭馆并无客栈,因此行旅早已趁天黑前赶路入城了!赵公子及贵价膳食尚未毕,之后除了赶夜路外,或许今便将经历野宿荒郊情景,到时便知在下所言不虚了。”

 主仆三人闻言,顿时张目四望,果然眼见堂内食客早已结账离去了,只余自己一桌四人,不由神色一慌。

 李清话声及此,内心暗笑的望了望三人一眼,便提起身侧包袱起身告辞。

 但是左侧圆脸的书僮剑儿,突然急声问道:

 “喂!你…李公子,那你可知离此尚有多远才有客栈?或是这儿附近可有借宿之处?”

 但李清却笑了笑的说道:

 “这附近…嗤!在下也不清楚,三位不妨问问店家吧。恕在下告辞,要赶路了。”

 “寒玉公子”赵天龙此时双眉紧皱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因此闻言,他只是怔怔的颔首回应,并未吭声。

 倒是另一侧的琴儿却急声说道:

 “李公子,且慢!你可否稍待一会儿,待我们用过膳后再一同上路?”

 但是李清却哈哈笑说道:

 “哈!哈!小哥儿,正因天色已将入夜,所以才要急行赶路,又岂可再耗费时光?否则真要如在下所言,又要宿荒郊了。而你家公子都不急,你又急什么?告辞了。”

 当李清提着包袱结账出店时,尚听那书僮琴儿恨声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我们怕黑呀?有什么野狗、野狼的…一刀砍死不就结了?或是生起一堆…三堆营火,看它们敢接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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