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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距离佟家租赁处不远的静僻巷道里,一栋不起眼的矮房子前,三三两两地陆续聚集了几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有点诡异,好像偷偷地在进行什么事似的。

 “佟太太,你来了啊!”

 郑淑妃遮遮掩掩地左顾右盼,确定没有人注意她后,悄悄地走进那处静僻的巷道,才一接近那栋矮房子,便见一名穿金戴银、全身金光闪闪的少妇走了出来,一见到她就出声打招呼。

 “小声点啦!你是怕人家不知道我来了呢?”

 郑淑妃没好气地白了少妇一眼,换来少妇尴尬的讪笑。

 “那可不是,我听吴太太说你女儿就要嫁入豪门了,以后你就要发达了,做什么怕东怕西的?”那就跟挖到一座金山一样,少妇羡慕的挪揄道。

 “话不能这么说,女婿养我天经地义,可人家没义务供应我到你这儿签赌啊!”郑淑妃小声嘀咕。

 没错,近一年来,她经由邻居介绍,上职的签赌活动;反正家里有月叶赚钱供她花用她也十多年没在外头工作了,日子除了与月竹大眼瞪小眼之外无聊得紧,因此她很快就将心里全投注在这充的签赌行为上。

 可赌博这种东西就是这样,输赢在所难免,一开始还真让她赚了点小钱;但好景不长,中了几次不大不小的赔率之后,她的运势开始变差,赢来得钱很快又全被组头拿走,甚至连生活费都给赔了进去。

 生活费输光了怎么办?跟月竹两个人总不能都喝西北风吧?

 ◎◎◎

 她开始向陈大户借钱补贴,期间不住手,鬼心窍的又跑去签赌。

 没有人的运气会持续背下去,理应有一天会轮到她翻身才对,郑淑妃就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一再沉沦,才会演变成积欠陈大户数十万的悲惨境地。

 不过前一个组头在半年前包袱款款跑路了隔了一、两个月才又来了这个少妇和她的姘夫当组头。

 好赌的人可不管组头是哪个青仔丛,有得签就好了,所以郑淑妃逐渐和少妇变得稔,签赌的时间一到,便准时到少妇这里报到。

 之前她之所以妄想把其中一个女儿嫁到陈家,就是因为陈大户催债催的凶,她无计可施之下才想出这权宜之计,没想到老天爷送了个大礼给她,硬是让月叶搭上翟祖昊这只大肥羊,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让她夜夜失眠的麻烦。

 可月叶那丫头片子得很,恐怕已经注意到她有私下签赌的兴趣,为了不惹恼下半辈子的依靠,她还是小心行事为上。

 “哎呀~~你把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嫁给他,拿他一点也是应该的,想这么多干么?”少妇掩嘴轻笑,取笑她杞人忧天。

 “欸~~你不懂啦!”郑淑妃挥了挥手,不想和少妇再讨论这个话题。“我今天签少一点,三千块就好。”

 “三千?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

 少妇挑了挑眉,故作姿态低将颊侧的发到耳后,全然不顾她颜面的讽刺着。

 “我看吴太太八成是空口说白话,你女儿顶多只是嫁到小康之家吧?签三千块,连给我的走路工都不够呢!”

 “你在说什么鬼话?翟祖昊这名字你听过没?我女儿要嫁的科室金融界赫赫有名的金童耶!”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面子的郑淑妃哪容得了被人如此讽刺,立刻披起全身的战甲极力战。

 少妇脸色一凝,描绘得冶的俏脸猛地覆上一层灰败之

 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翟祖昊这个名字,因为这个男人正是被她嫌弃后休离的前夫——她就是翟祖昊的前、翟佳乐的亲生母亲陈嘉萍。

 前夫的条件好得不得了,但她就是受不了丈夫沉工作,彻底冷落她,因此背着前夫在外头花天酒地,了一堆愿意花时间陪她玩乐的男朋友;她以为愿意将时间花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才是真心对她好,因此弃翟祖昊如敝屣,决意和他离婚图个痛快。

 她自持家境富裕,离婚时没向翟祖昊要求半钱赡养费,更把她生的女儿丢给前夫照顾,她以为自己离婚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天天玩乐就好,没想到父亲信任的手下没天良地卷款潜逃,卷走父亲公司绝大部分的资金,害公司一时间资金周转不灵而宣告倒闭,家里的经济情况就像掉落万丈深渊,往日荣景再不复见,父母也因为受不了刺而双双生病。

 失去经济方面的支持,娇生惯养的她没有一技之长,根本找不到工作,而平对她好的那些男人,应该至少能供应她支付爸妈的医药费吧?她天真的如此以为,可现实教她看清了人

 那些聚集在她身边的男人得知她家公司倒闭之后,迅速作鸟兽散,最后只有一个做职签赌组头的男人愿意留在她身边,并和她一起分担她父母的医疗费用,这就是她现下会在这隐密巷道里出现的全部过程及理由。

 她数不清自己后悔过多少次,轻易离开翟祖昊那么好的人,尤其得和他就要娶佟太太女儿的消息时,心里懊悔更是无限制堆叠;若不是爸妈还在医院里需要她照顾,她恐怕会因羞愧而当场一头撞死!

 ◎◎◎

 “陈小姐?陈小姐!”

 “呃…”陈嘉萍猛然回神,心虚地瞟了郑淑妃一眼,僵硬地掀动嘴。“我是听过那个人的名字啦,可是他不是有个孩子吗?你舍得你女儿嫁给他当继室喔?”

 而且佟小姐会疼爱佳乐吗?迟至今,她才担忧起那个被自己弃之不顾的亲生骨,担心她会被后母欺负…

 “欸~~反正连她妈妈都不要她了,青菜照顾照顾就好了。”

 郑淑妃不疑有他,不负责任地随口带过,接着便着陈嘉萍帮她写签赌单。

 陈嘉萍心不在焉地虚应一番,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思念起佳乐,那个与她无缘的女儿…

 佟月叶不得不佩服母亲,在回家等待出嫁的三天里,她才一个不注意就让老妈跑得不见踪影,约莫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老妈就又回来了,结果她什么都没调查到。

 婚礼当天,翟家娶的车队浩浩地前往佟家娶,热闹得让街头巷尾的邻居皆趴在窗边观望,六百六十万的聘金更是给足了郑淑妃的面子,她天喜地地将女儿送出家门。

 这等欣喜悦的场景,应该以欢乐的结局收场,没想到佟家拒婚的陈大户的儿子,大概是没能娶到老婆,竟然疯疯癫癫的跑到佟家大门口闹场,顿时让现场陷入一团混乱。

 所幸亲的队伍人数不少,翟祖昊的亲友团七手八脚便制服了智能不足的陈俊男,让大伙儿虚惊一场,算是为这场亲仪式增添些许突兀的紧张感。

 由于办的是喜事,没有人会认真跟陈俊男计较,将之制服后便草草地把他赶走,不意就在新娘佟月叶准备坐上礼车之际,身后竟传来妹妹月竹的惊声尖叫!

 月叶反地旋身望去,不待清现场的状况,拉起裙摆便往月竹直奔而去;翟祖昊没料到她有这等举动,一个怔楞让她拖离自己的牵握,下一瞬间他回过神来,迈开大步想追上她。

 说时迟那时快,刚被赶走不久,不死心又折返的陈家儿子,由口袋里掏出一个不晓得装了什么的小瓶子,迅速打开瓶盖后,突然朝月竹泼洒而去——

 “月竹!”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突发状况吓到,时间和动作在刹那间变得极为迟缓,佟月叶不假思索的飞身抱住妹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妹妹身前。

 刺鼻的腐蚀迅速由佟月叶厚重的礼服裙摆传来,现场陷入一阵窒人的混乱;月竹惊恐地低下头,眼泪当场飙出眼眶。

 “姐!你的礼服…你有没有怎么样?”现在不是关心礼服的时候,佟月竹更怕包覆在姐姐礼服下的双腿有没有受伤。“不要吓我!你到底有没有怎么样?!”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护着她?今天是姐姐的大喜之,姐姐怎么能把她看得比一辈子最重要的一个日子还重要?!

 “该死的你,竟然敢伤害她?!”

 翟祖昊冲上前来,顺势挥拳将陈家儿子击倒在地,一群人连忙上前压制住陈家儿子。

 翟祖昊顾不得拳头因太过用力而隐隐作痛,急忙上前握住佟月叶的肩膀。

 “月叶,你的腿…”

 “没事,我没事。”

 低头睐了眼烧灼焦黑的礼服裙摆,佟月叶花容失的感谢这件礼服的设计者,感谢他将礼服的裙摆设计得这么蓬,她的脚被保护的很好,根本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幸好裙子很蓬,我的脚没有受伤。”

 “天啊!你简直吓坏我了!”

 一把擒住她的,翟祖昊像要确定她真的毫发无伤似的,惊魂未定的当众给她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瞪着眼前不顾众人眼光热情亲吻的两人,佟月竹双脚发软的跌坐在地,感觉全身的知觉都被离。

 “噢,你真是…丢脸死了啦!”当翟祖昊终于放开她,佟月叶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无限娇羞的轻锤他的手臂。

 这种说法对翟祖昊来说此路不通,他在乎的只有她的安危,而现在他终于确信她一点事都没有,紧绷的情绪总算松懈了下来。

 “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夫了,有什么好丢脸的?”

 他扯开笑容,将那个装着腐蚀体的瓶子踢开。

 “为了安全起见,等会儿我们还是先到医院走一趟。”

 “不用啦,我真的没事,只可惜了这件漂亮的礼服。”佟月叶摇头拒绝。

 无辜遭到攻击已经够惨了,她可不想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里,再去充药水味的医院走一遭。

 “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礼服?我真是被你打败了!”翟祖昊大翻白眼,大掌占有的紧握住她的肢。

 佟月叶轻笑一声,弯身牵起双腿发软的妹妹。“起来了,月竹,女孩子这样坐在街上不好看,现在已经没事了。”

 ◎◎◎

 “姐…”

 佟月竹的眼眶盈水光,到现在还无法理解姐姐为何要保护她。

 “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是女人一辈子最漂亮的一天,为什么你要为了我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狼狈?”拉了拉焦黑一块的裙摆,佟月叶不甚在乎的耸了耸肩。“是狼狈的,不过礼服烧了可以再重做,我的妹妹却只有一个,我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

 佟月竹像被雷打到一样当场呆愣住,知道润的触感由脸上滑下,她才警觉自己已然泪腮。

 “嘿!你不是才说今天是我的大喜之,别告诉我你要用眼泪来祝福我喔!”佟月叶以指试了试她脸上的泪,以诙谐的话调侃她。

 “对,我是喜极而涕。”佟月竹破涕为笑,感动得伸手抱住姐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喔!”

 她终于明白翟祖昊为何选择月叶而不是她,就算她比姐姐还早认识翟祖昊,她相信以翟祖昊的聪明才智,最终还是会选择情温柔善良的姐姐。

 长相漂亮一点又怎么样?姐姐的心肠比她善良千百倍,个性好又吃苦耐劳,那绝对是十个、百个她都比不上的!

 “谢谢你,月竹。”月叶凝向天空,努力不让眼眶里感动的泪掉下来。“你很坏耶!人家不能掉眼泪啦!不让辛苦画的妆就全花了。”

 “没关系,我在帮你补妆。”月竹不假思索地担保,第一次感觉姐姐的心和她如此贴近。

 “你说的喔,做不到的是小狈。”月叶拍了拍她的脸,开心的笑了。

 “好了好了,新郎新娘快上车吧,再不上车就要误了吉时了!”郑淑妃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催促着新人赶紧上车启程。

 “那我们晚点餐厅见。”

 翟祖昊颇有同感,牵起月叶的手就要走回礼车处。

 “等等,这家伙怎么办?”

 一个随行的伴郎揪着陈家儿子,赶上翟祖昊的脚步追问。

 “今天心情好就不跟他计较了,把他送回去让他家人严加管教,如果再来闹的话就直接报警处理!”

 ◎◎◎

 强烈的注视感惊扰到沉睡中的可人儿,佟月叶缓缓睁开双眸,一张开眼就看见翟祖昊侧躺着旁边,以臂当枕,半躺卧的凝视着她。

 “早。”

 她漾开一抹甜甜的浅笑,接成为他子的第一天。

 “太阳都晒**了还早?”

 伸手拨了拨她覆在额前的发他一个小时前就想这么做了,但为了不打扰她的睡眠,他硬是让自己忍耐了整整一个小时。

 “啊?几点了?”

 她眼,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挡,教她猜不出目前可能的时间。

 “十一点半,你喔,一定是全台湾最晚起的新娘。”指尖轻划过她光luo的臂,他爱极了她肌肤的细致触感。

 “昨天才是新娘,今天已经变‘旧娘’了。”她异想天开的自创名词,自觉好笑地笑个不停。

 “什么娘都好,别变成‘老娘’就行了。”他娶得是老婆,不是娘亲,可别多个娘来管他。

 “嗟~~又讲话!”她啐了声,搅着被子坐起,双腿还来不及下地,部就被他一把抱住。

 “去哪里?”

 他的贴上她细的后颈,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望。

 真是不尽责的老婆,让老公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一张开眼就像跳下,她该不会是把他这老公当成装饰品,摆在上好看的吧?

 “刷牙洗脸啊!”她轻颤了下,回答得理所当然。“都快中午了佳乐应该也起了,刷牙洗脸好准备开饭啊!”

 “那倒是,我还真饿了。”

 他咕哝了声,薄不停歇地继续在她肩上肆

 “那还不快起?我们总不好让佳乐等我们吃饭。”她扬了扬肩,企图甩他恼人的亲吻。

 讨厌!要不是他昨晚人家到天亮才给睡,她也不会到这时候才醒来。

 经历结婚这档事,她终于知道结个婚有多累人了,光是应付宾客就够消耗体力的了,加上昨晚他需索无度,她就不信他还有精神“来”

 “我不是肚子饿,是这里饿了。”

 他突地抓住她的手,直探向自己间剑拔弩张的昂藏。

 “…翟祖昊,你不要太纵喔!”哪有人一直要、一直要的?就算他真的体力无限,也得考量一下她承不承受得住啊!

 “哪有!我这年纪这样很标准耶!”

 他不由分说的收拢长臂,轻易地让她失衡倒回上。

 “别闹了你…”她抗议,才出声就被他堵住红,嗯嗯啊啊的说不出完整字句。

 “你才别闹了,先把我喂,才准你去喂佳乐。”他扯开痞痞的笑脸,大掌已然恶的朝她进攻。

 “不要!”她伸手抵住他的嘴,不让他再亲吻自己的。“脏鬼!人家还没刷牙呢!”

 “既然我都不介意了,你就更不需要介意了。”

 宵一刻值千金,虽然宵已过、天色大亮,不过只要还没下,那宵就该无限期延续下去。

 ◎◎◎

 “不行…噢~~你别又来了…”

 她挣扎抗拒着,可惜昨的疲累还来不及散去,加上他太清楚如何拨她的**,很快的她就败下阵来,在他身下娇连连。

 “你每次都说不要,这样很杀风景耶!”

 或许是女人的矜持吧?每回总要这样ㄍ一ㄥ一下,要是她下回能对他说“我要我要”,他一定快乐得飞上天。

 “那也得看时间啊!哪有人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想要的?”呦呵~~怪到她身上来了,是他自己不看时间的好吗?讨厌死了!

 “我要是不想要你,你不就惨了?”

 他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拿老婆大人的责备当恭维。

 “以前的老公只对被打入冷宫的老婆说不要,难不成你想被打入冷宫喔?”

 佟月叶不怒反笑,笑得眼睛眯起。“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像被打入冷宫的丈夫?”

 “所以啊!我当然要挽回颓势,尽量表现自己。”而最佳的方式就是卖力的取悦她,不要让她得到至高无上的愉,还要为他生育子嗣,传承下一代。

 “嗯…我觉得你已经表现得够好了。”她娇羞的赞美道。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他惊喜的微瞠双眸,手脚并用的在她身上磨蹭。

 “是…但可不可以晚点再做?午餐时间快到了…”她轻,轻易被他挑起细胞里的热情。

 “喂老公是老婆的义务,做完我们就一起去吃饭。”

 男人没得商量地不肯丝毫退让,好不容易得女人香汗淋漓、泛滥,正拉开女人的腿全力抢攻,不意门板杀风景的在这紧要关头响起敲门声——

 “爸爸、姨…不,妈妈,娟说可以吃饭了,叫你们快点起!”

 翟佳乐稚可爱的嗓音透过门板传进房里,霎时令紧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后继无力,低咒的趴伏在老婆身上。

 “该死!那小表还真会找时间!”

 “就跟你说时机不对嘛!”佟月叶轻笑出声,推了推丈夫宽阔的肩膀。“快起来了,不然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好事。”

 “就是好事才要多做,多做多健康。”男人为了足已身的望,总有数不清的理由可以编派。

 “那也不能让女儿饿肚子啊!”想起佳乐那声甜蜜的叫唤,佟月叶的心柔软得一场糊涂。

 “你到底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女儿多一点?”做丈夫的吃醋了。

 “哪有人跟女儿吃醋的?”

 “有啊!不就是我?”

 “…”这男人,还真大言不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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